周家老宅位於蘇城最繁華地段,這片地方也是遊客常來打卡的地方,當地人有時候會指著周家老宅神神秘秘地說:看,那是蘇城三巨頭之一的宅子。
老宅四周豎起高牆大院,平時大門一關,擋住外麵的窺探視線,但這幾日周家辦喪事,大門敞開著,進出車輛絡繹不絕。
人多,就容易傳出新鮮事。
比如說,五年前周家私奔的獨子死了,如今連同情人的遺體也在裡麵。
外人看熱鬨,周家要體麵,更要給前來吊唁的親家臉麵。
簡行章來時,隻看到靈堂擺放了周曄一人的冰棺,和滿院子的花圈挽聯。
他看了眼明慧,明慧披著麻衣,跟他鞠躬回禮過後,看到女傭端來了茶水,她便端起一杯茶遞到簡行章麵前:“五哥,喝口茶水。”
她主動示好,但願所想的事可以有個好開端。
遞完茶,悄悄瞥一眼同行的肖神。他沒看這邊,在跟隨行的助理說話。
簡行章看了眼那杯茶,“嗯”了一聲,接過茶杯後卻沒往嘴邊送。
高冷目光從她的臉上拂過,他轉向周家二老,禮儀性質地說了幾句安慰的體麵話。周家二老比昨天更憔悴了,周夫人虛弱地靠在周老先生身上,兩人一起表示感謝。
明慧在一旁聽著,心裡笑這些人的虛偽,笑周家二老做戲逼真。
雖然獨子死了,二老心痛至極,但看到孫子之後,哀傷多少得到了慰藉,昨晚還聽周管家的太太說,夫人有小少爺陪著,精神好了很多,晚上還多吃了一碗參雞湯。
不過,白悅妍的冰棺昨天還在這裡,還有那個孩子,跟她一起受著賓客的吊唁。半夜周管家匆匆帶人來把白悅妍的冰棺抬去後院,連那個孩子也不出現了。
嗬嗬,欺軟怕硬的東西,聽說簡五爺來了,連夜擺起戲台了。
明慧心裡嘲笑著,轉頭一看,看到簡行章把她的茶杯放在一邊了。
茶水沒有動一口。
雖然她的動機沒有那麼純粹,可血緣親人這麼冷漠……她自嘲地翕動了下唇角,工具人要什麼親緣,怪她自作多情了。
好在她對親情不是那麼渴望,很快她就放下失望,把注意力放在哭喪的人身上。
從知道周曄死訊,到為他守靈,期間明慧沒有掉過眼淚。
她做不到為不愛的人哀聲痛哭。
喪儀隊有專業哭喪的,女人哭得那叫一個悲痛欲絕,眼淚就沒斷過,連著哭了三天,嗓子也沒哭啞。
明慧好奇這些人怎麼能為不相乾的人哭得這麼投入,大概是周家給的錢很多。
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稍稍抬眼,看到肖神那慣常的淡漠眼神,明慧抿了抿嘴唇,撇開腦袋。
肖神看了眼那杯冷了的茶,薄唇微抿,不知想了些什麼,偏頭看向簡行章。
今天來的賓客跟前兩天一樣多,簡行章跟周家二老客套完之後,就被帶到客室休息去了。
走之前,看了眼明慧,明慧心神領會,轉頭對著周家二老說:“我陪五哥說說話。”
周夫人嚴厲掃她一眼,說:“你哥哥千裡迢迢過來,人還沒休整好,有些沒必要說的話就彆說了。”
明慧心裡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