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柳夢妍的負心漢(1 / 2)

大唐酒徒 格魚 3254 字 1個月前




寒料峭。在冷風如割的長安城裏,上元節狂歡的節完全散去,一年一度的春闈即將拉開序幕。今年的春闈與往年不同,主持春的主考官由李林甫換成了禮部侍郎崔渙。

上元節宴上,崔渙因為站錯了隊,在李隆基心裏的位置直線下降,而隨著李隆基對蕭睿的寵信再起,崔渙的作用就顯得無足輕重。明顯感受到皇帝的冷淡,崔渙這些日子鬱悶之極。但正在他鬱悶的當口,卻又接到了聖旨,雲今年的科考由他主持。

這讓崔渙又勃生了幾分希望:或許,自己還沒有完全失寵。

滿朝文武皆看不懂李隆基的“八卦太極拳”,蕭睿也是在心裏暗暗盤算著:這大唐皇帝是有意借崔渙的手,在今年的科舉中引入一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子弟入朝,增強世家大族的力量,還是另有企圖……

想來想去,也沒有個頭緒,索性就不再想。不管這隻老狐狸想要玩什麽花樣,自己把持住本心和“原則”,愛怎麽滴就怎麽滴吧。反正,這朝政大事暫時跟自己離得太遠,自己不需要操這種閒心。

這些日子,除了在盛王府“督促”李琦讀書之外,除了每日雷打不動的聽孫公讓關於蕭家龐大產業的運作報告之外,蕭睿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自己新近開創的“慈善事業”上。

他在長安開設了一所免費入學的學堂——酒徒書院,聘請了一些寒門士子作為教授,所有窮人家的孩子可以免試免費入學。除了酒徒書院,還開設了一所酒徒養老院和一所酒徒賑濟院,凡是年邁沒有子女依靠的窮苦老人,都可以免費入住,由養老院負責照顧和衣食供養。而酒徒賑濟院,則主要是為一些窮苦者提供基本的生存保障。

這三所運作理念超前這個時代一千多年的福利機構,建在長安城外的北側的曠野上,一反大唐奢華的建築之風,三座青磚綠瓦非常簡樸的巨大院落各自圈起,相鄰而設。這些土地,本來是李宜的封地,雖然李宜的公主爵位被裁撤,但她的封地還是被李隆基有意無意地留下了這一塊。

其實,這個構思早在蕭睿跟李宜和楊玉環兩女成婚之前便有了。而成婚後,則在征得了李宜的同意後,立即進入了建設,由玉真派人打理。經過大半年的建設,在蕭睿龐大財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下,數百間房舍在這座曠野上拔地而起,成為一片讓長安人詫異不已的神秘建築群。

在不久前,一個驚人的消息便傳遍了長安城裏城外。酒徒書院、酒徒養老院、酒徒賑濟院正式開張,免費招收學童入學和孤寡清苦老者入住養老,還可以對窮苦百姓定期發放米糧。

天哪!長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而這又該是多麽巨大的手筆?不要說長期運營耗費巨大,單單是這三所福利機構中雇傭人工的“薪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一時間。申請入學、入住者和尋求賑濟者紛至遝來。幾乎人滿為患。成為長安城裏最大地新鮮事兒。就連很多來長安趕考地寒門士子。也有些厚著麵皮趕去賑濟院申請救濟。

蕭睿雖然一向有仗義疏財之名。但那種小打小鬨地“救濟”行為。哪如這般大手筆來得震撼人心。兩日之中。蕭睿地名望在最短地時間內飆升到頂點。成為長安百姓口中讚不絕口地大善人。

蕭睿絕不是為了什麽虛名。前世地時候。他就是一個熱心公益地誌願者。但因為財力和能力有限。很多想做地事情無法做到;但如今不同了。穿越到盛唐。陰差陽錯之下獲得了巨大地財富。他就有了能力做他想做地事情。

他其實覺得。憑借自己現有地力量。為大唐地百姓做些實實在在地事情。遠遠比那所謂地改變曆史進程更實在。更加符合他人生地準則。

也有不少大唐地貴族們腹誹蕭睿有意沽名釣譽。隻是他這沽名釣譽地手段。太過猛烈。太過豪邁。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學地。對於這些非議。蕭睿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在他地心裏。一個真正屬於他這個穿越者地大唐烏托邦計劃正在漸漸成型。他正在朝這個宏偉地目標一點點邁進。

當然。這並不是他人生地全部。而更像是一種充實地點綴。

後來他發現,自己的三個妻子對做這些事情有著超乎常人的熱情,索性便將三所福利機構交給了三個妻子打理,玉環細心負責養老院,李宜沉靜滿腹才學就主持書院,李騰空心性開朗外向,賑濟院就交給了她。

雖然不用三女親自乾什麽,但這三所福利機構正處在運轉的初期,事務繁雜,三女索性就出城住了進去,親自帶人操持院務,忙得團團亂轉,以致於讓蕭睿一連幾天都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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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睿站在賑濟院門口,望了望清朗的天空,不禁輕笑了一聲,回頭瞥了一眼令狐衝羽,“衝羽,我們回吧。”

正在這時,“少爺!”秀兒從院中跑了出來,紅撲撲的小臉上掛著淡淡的興奮,這小丫頭自打跟著楊玉環來到城外的福利機構做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在她的身後,一個衣裙樸素蓬頭垢麵的小丫頭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

那小丫頭突然抬起頭來,眼中含著熱淚,一把抓住秀兒的胳膊,哽咽道,“姐姐,求求你了,幫幫我家小姐吧,再沒有錢看病,她會死的……”

秀兒皺了皺眉,小丫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哀哀哭泣起來。

秀兒歎息一聲,俯身浮起小丫頭,柔聲道,“妹子,我也沒有辦法。我家夫人說了,這賑濟院裏有規矩,作奸犯科以及娼妓等沒有資格接受救濟,你還是回吧。”

小丫頭一聽,絕望地垂下頭去,泣不成聲。

秀兒所說的規矩,就是李騰空設立的規矩。具體蕭睿也沒有問,反正李騰空跟賑濟院的管事人等明確列出了幾條規矩,其中之一,就是

遊手好閒作奸犯科等之類“流民”和“賤人”皆不得t錢。這也沒有什麽錯,慈善事業也需要有製度規範,蕭家雖然財大氣粗,但也不是鑄銅錢的工廠,不該浪費的錢那是一文也不能浪費。

李騰空性情直爽,她生平最討厭市井流氓和娼妓,所以對這兩類人,賑濟院有著嚴格的“審查”。

小丫頭哭了一會,失望的跌跌撞撞地離開,在從蕭睿麵前走過的瞬間,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龐讓蕭睿心裏一動,急呼道,“寶慶?”

小丫頭一怔,抬頭瞥了蕭睿一眼,不由目露狂喜之色,立即跪倒在蕭睿身前,呼喊道,“是蕭公子啊,蕭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對於蕭睿今日的飛黃騰達,當初對他嗤之以鼻的小丫頭寶慶也想不通是為什麽,但對此刻的寶慶來說,蕭睿無論如何也算是一個老熟人,一根急需要抓住的救命稻草——好歹當初他也天天去糾纏柳夢妍,今日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費了好大的勁兒,蕭睿總算弄明白了狀況。原來,柳夢妍靠著多年的積蓄自己給自己贖了身,她是那種不錄樂籍的民間藝伎,自然可以自由來去。為了尋找自己心中始終放不下的情郎,她帶著寶慶來到了長安……

聽著寶慶斷斷續續毫無條理的講述,蕭睿心裏歎息一聲,好一個癡心不改的青樓女子啊。當初,他寄身在柳夢妍胸前的玉墜兒中也渡過了好一段日子,直到柳夢妍一時絕望將那情郎所贈的玉墜兒扔落青樓之下摔成兩半。

即便是到現在,蕭睿也非常好奇,到底是哪個負心漢辜負了這嬌滴滴的花魁美人,讓她長期鬱鬱寡歡傷心欲絕,而如今更是又追到了長安。

“寶慶,你不要哭了,夢妍姑娘於我有恩,我是不會見死不救的。但我想問問,夢妍姑娘找到意中人了嗎?”蕭睿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

寶慶顧不上去想柳夢妍何時對蕭睿有恩,她旋即想起了那個無情無義將她們主仆趕出府來的負心漢,不由憤憤地跺了跺腳,“找是找到了,可他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畜生……可憐我家小姐,多年癡心化為泡影,如今奄奄一息不知還能不能挨過去呀……”

寶慶說著又痛哭了起來。

“這人是誰?”蕭睿見柳夢妍果然是遇到了薄幸人,不免也有些唏噓。

“公子一定認得他,他家有權有勢,他叫崔渙。”寶慶咬牙切齒地小聲道。

“崔渙?難道是崔家的崔渙、當今的禮部侍郎崔渙?”蕭睿陡然一震,“竟然是他?”

寶慶微微有些肮臟的臉上投射出遮掩不住的憤怒,恨聲道,“就是他!”

寶慶來自北地,很小便被無賴父親賣到青樓當丫鬟,幸運的是,她遇到了心地善良的柳夢妍。兩人相依為命很多年,見柳夢妍被負心人玩弄至此,如今淪落長安麵臨絕境,她心裏對崔渙的憤恨已經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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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花街柳巷,跟其他曆朝曆代的花街柳巷一樣,似乎總少不了點綴進去幾個有著鮮明個性的女子。她們並非是通過出賣**的方式以換取物質回報,她們大抵上應當稱呼做“藝妓”。通琴棋書畫,曉百家文章,雖桀驁卻孤僻,既清高又不得不媚俗。

柳夢妍大抵就是這樣一個另類的女子。妓女中的另類,其實也意味著才情。而正是因為有才,她們才會為生存的境況而感到不平和憤懣,竭儘所能地想要脫離青樓的滾滾紅塵。而要做到這一點,一般的結局是遇到一個肯娶她們的如意郎君。

可她們中的多數,都麵臨著淒慘的結局。就如同一死以酬情郎的霍小玉,為人始亂而終棄,哀怨故事也隻能留與後人知。如今的柳夢妍,無疑就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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