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就能瞧見一尊通頂大佛，由鋼管和鋼板達成的腳手架階梯上行，有三人站在佛麵下工作，這個洞窟正處於修複階段。這種大型洞窟裡，需要搭建輔助工具，否則穹頂的工程無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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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洞窟開鑿於唐開元、天寶年間。”胡翔聲朝上比劃了一下，“師傅們正在修的就是南大佛，以前腳手架是簡易型，修畫的師傅們站在上頭很不方便，現在輔助工具越來越細化，尤其是電源和防火裝置都很齊全，所以能很清楚看見頂部的飛天，飛天的衣飾是用瀝粉堆金工藝做出來的，精美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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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嚼著口香糖點頭，又看了一圈周圍，借著光亮凝視穹頂，“浮塑團龍華蓋藻井，北宋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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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踱步到甬道西北牆角，蹲身下來查看，壁牆上的畫像已是漫漶不清，“剝離得可惜，三層盛唐、晚唐和北宋時期的壁畫，修複反倒成了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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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翔聲眼裡對他的讚許更盛，說，“所以我們做了臨摹複原，尤其是後期的複原圖做得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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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做的？”江執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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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翔聲笑道，“就是你見過的那個小姑娘，盛棠，彆看她小，繪畫功底可是數一數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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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聽了這話後多少愕然，半晌後站起身，扔了句，“還真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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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石窟，一側的甬道已經打掃乾淨了，江執都已經走過去了，突然腳步一停，緊跟著又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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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最裡側躺著一大截枯了的胡楊樹乾，樹心挖空培了土，裡麵種了不少種類的多肉植物，再旁邊有些不是缺口就是破損的、卻被收拾乾淨的瓦罐瓷盆泥碗的，也都種了各色多肉，長勢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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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肉植物成了現代人的新寵後，株株就被裝進了各式各樣精致的小花盆裡，像是這麼隨性粗魯的養法倒是不常見，雖然江執也認為這種植物本該就這麼養，不嬌慣，肆意生長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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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翔聲見他打量了半天，走上前說，“是棠棠種的，說種在這裡能添點生機，長得是挺不錯的，有不少我都叫不上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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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吹了個挺大的泡泡，破的時候沾了滿嘴，舌尖一舔就如數歸位，哼笑，“怪不得滿紙荒唐言，心思都用在不務正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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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翔聲聞言先是一愣，緊跟著恍悟說，“你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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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教授。”江執冷不丁打斷他的話，目光落過來似笑非笑的，“兩處洞窟，試也試過了，現在也該跟我說說第0號洞窟的情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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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到資料？孫猴子啊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盛棠盤腿坐在沙發上，啃著西瓜，旁邊放著小號收納桶，裡頭全都是西瓜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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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定是個絕世高手，又指不定是悶聲發大財的那種，胡教授眼眶那麼高，總不能請個資質平庸的修複師進洞吧。”程溱操著一口東北普通話，大嗓門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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