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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乍一聽像是沒什麼,但仔細分析,就會教人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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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都沒笨人,細品盛棠的這話陡然都明白了。沈瑤一激靈,“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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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棠問胡翔聲,“教授,是我想的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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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翔聲麵色凝重,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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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正常的石窟,壁畫的價值都擺在那,所以修複順序也是固定的,不發生意外的話,那麼不管多少年過去,修複師隻要是按照價值來評判的話,那麼修複順序肯定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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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0號窟不是個正常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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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胡翔聲的話說,他們現在正在修複的是薛梵之前已經修複過的部分,那問題來了,修好的壁畫部分為什麼多年後在石窟重啟後又變成了破舊不堪的模樣?為什麼一切都像是沒修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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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0號窟關閉之後,裡麵的所有一切又都恢複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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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那到底是什麼力量促使這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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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細思,則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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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江執剛剛的反應不是空穴來風,他就是想到了這點,才說了句,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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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任誰去想都覺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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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翔聲緩緩開口,“我們都以為一切順利,沒想到等待我們的將會是場無妄之災,尤其是對薛梵而言。”他抬眼看向江執,“石窟四壁發生了變化,就在一夜之間,裡麵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跟之前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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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抿唇,眉目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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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流沙,四周壁畫隨時隨地發生轉變,壓根修不了,也無從下手去修。”胡翔聲補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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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發現石窟異常的自然是薛梵,當時跟在他後麵的小學徒嚇得尖叫,薛梵雖說沒驚慌失措,但顯然對窟裡發生的情況也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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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薛梵沒去石窟,找了胡翔聲喝酒,那時候沙洲夜市還不成形,也沒更名為沙洲夜市,就是民間自發形成的市場,到了夜裡隨便擺出個攤子,點盤花生,切點羊肉,再來壺酒就成了最奢的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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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梵那天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跟胡翔聲說:0號窟,虛無啊,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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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天胡翔聲跟他說,我要調彆的窟了,院裡已經通過申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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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梵先是一愣,緊跟著哈哈大笑,連說了兩個好字,然後將手裡的酒瓶子往地上一砸:胡翔聲,真有你的!今晚之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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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是他第一次衝著我發火,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也是他最後一次衝我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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