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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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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將桌上項鏈拾起,闔上墜扣,輕聲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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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母親那條墜扣裡的照片沒有這麼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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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嫿抬眼看他,問,“你母親跟你說過我們之間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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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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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母親提及過,那他現如今在見到莫嫿的時候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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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嫿聞言後,眼裡閃過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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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看得仔細,便問,“當初,您和我母親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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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嫿輕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放下杯子後,手指搭在杯沿上輕輕摩挲,“最狗血的橋段,最意外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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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心裡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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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多少能猜出來了吧。”莫嫿微笑看他,直截了當,“沒錯,當年我跟你媽媽一樣,近乎瘋狂地愛上了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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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沒說話,胸腔卻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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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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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嫿緩緩講述當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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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性格互補的能成夫妻,誌趣相投的能成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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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嫿跟江蓁蓁兩個人能成為知己,最開始並不是因為誌趣相投,而是為了爭奪文工團裡領頭人的位置。莫嫿舞跳得好,江蓁蓁小提琴拉得好,兩人不同向,但都想拔個尖,所以剛認識那會兒沒少明爭暗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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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時間一長,兩人也就不知道怎的就開始了相互欣賞,也許都是發自內心地承認對方的能力,總之,相互損著損著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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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文工團裡待了三年,生活上相互照顧,演出上相互配合,年齡又相仿,真是覺得那份友情就是上天送的最好禮物。”莫嫿目光深邃,陷入回憶裡,“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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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年,莫嫿和江蓁蓁接到演出任務來到了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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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跟蓁蓁的命運就是在踏上敦煌土地的那一刻徹底發生改變。”莫嫿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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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莫嫿和江蓁蓁第一次來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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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大西北的廣袤和天地間的壯闊,而對於敦煌,當她倆走進莫高窟的瞬間,就深深感受到了書中所提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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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嫿跟江蓁蓁說,這個地方我就好像是前世來過似的,明明是陌生的,但又很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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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蓁蓁是很小資的姑娘,她直接拎出小提琴,盤腿坐在戈壁之上即興創作了曲子,豪邁又熱情奔放,安靜時卻又深沉內斂,像極了她的性格,也像極了敦煌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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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團的演出屬公對公,期間跟當地不少單位會有聯係,其中就包括研究院。作為文藝骨乾,文藝創作自是不可或缺,來到敦煌,也必然是要了解敦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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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裡領導帶著他們進到莫高窟,進了那片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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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莫高窟大部分洞窟都在麵臨修複,情況遠比現在要複雜棘手得很。有人提出希望能親眼看看壁畫修複的場景,這個提議得到了不少人的響應,覺得能瞧上一眼也不枉費來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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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壁畫修複不像現在會做公開展示,都是在安靜環境下進行,杜絕參觀。所以當時領導同意了,這也算是給他們走了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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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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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看,不能亂闖,因為修複師對壁畫的修複環境要求很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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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都表態同意了的前提下,院裡領導為他們開了其中一窟,並且跟他們說,“在這窟裡修複壁畫的,是全國最好的修複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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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門打開的時候,莫嫿看到了薛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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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嫿跟江執形容初見時的感受,“那一刻,如見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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