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宜一瞬間幾乎就要心動了。
不能將人渣們一網打儘,能先讓閔心柔和小畜生母子去死也是好的。
可……
還是那句話,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人家無緣無故憑什麼冒險幫她殺人放火,就為了那晚的所謂『救命之恩』,為了欠她的『人情』嗎?
別到頭來她以為自己得到的是西瓜,結果卻是芝麻,她還得為了那芝麻,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屆時再來後悔,可就遲了。
她現在絕不會再輕易相信一個人,也任何時候都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一個人!
尤其對方還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葉定宜重新讓自己笑回恰到好處,「誰說我有困難了?」
「不管怎麼說,隻是我的家務事。眼下怎麼處理、以後怎麼樣,我心裡都有數,有自己的安排和節奏。」
「所以,您真的請吧。也請,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不要再提什麼人情。」
「您心裡應該很清楚,我那晚根本不是出於自願。都不是自願,自然也不可能有所謂的人情了!」
沐灃沉默片刻,方扯唇似笑非笑,「你心裡有什麼數了?你的安排和節奏又是什麼?」
「你如果真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也就不會連去叫門,當麵跟那個女人鑼對鑼鼓對鼓,擺你正室夫人應有的架子都不敢。」
「也就不會什麼都逼自己忍著,明明都痛苦難當,還隻能躲在這裡黯然神傷了!」
他隔老遠都能看見她臉上的痛苦和隱忍。
都能感受到她當時心裡的驚濤駭浪,而她卻隻能置身其中,孤單而無助……
葉定宜又快克製不住心裡的怒火了。
所以,他剛才也一直在暗中窺伺著她。
就跟隱藏在草叢中吐著信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竄上來,給人致命一擊的毒蛇一樣嗎?
早知道,那晚她真不該替他遮掩的……
但葉定宜還是逼自己維持住了笑容,「我幾時黯然神傷了?」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您眼裡我是黯然神傷,我自己卻覺得自己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您一看就是乾大事的人,我的家務事真的不勞您費心了。」
「畢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過得好不好,隻有自己才知道,我的顧慮也隻有自己才知道。」
她也不願意讓閔心柔和小畜生不明不白就這樣死了。
那太便宜他們。
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他們就算要死,死之前也必須知道,是她要他們死,是他們欠她的。
所以罪有應得,與人無尤!
沐灃周圍的空氣都一下冷了幾度。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有她的顧慮?
她都被羞辱逼迫到這個地步了,還在維護她那個所謂的夫君。
連帶她夫君的外室和私生子都一併維護,不肯讓他傷他們的性命。
現在看來,她去贖如夢,也不是被逼,而的確是自發自願了?
她就愛重她夫君到這個地步嗎?
她明明跟尋常內宅婦人不一樣,不該這樣優柔糊塗才是!
沐灃終於站了起來,「既然你不需要幫助,那我就先告辭了。」
「以後也定會如你所願,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你,自求多福!」
拂袖而去了。
葉定宜這才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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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給送走了,也總算不會再見了!
所以她心裡小小的後悔為什麼沒順水推舟請他幫忙殺賤人和小畜生母子,為什麼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