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灃想著,已看著葉定宜又是一笑,「行,你現在不願告訴我,那就將來吧。」
「相信將來的某一天,你總會願意告訴我的。」
頓了頓,「我也不是故意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有坦途,誰願意披荊斬棘?」
「確實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將來,你就知道了。」
「但你的話我也記下了,以後一定會加倍小心,儘量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
葉定宜讓他看得手腳都快不知該怎麼放了。
還得強撐著,「想也知道沐爺定有苦衷。」
「高爺等人應該也已經叮囑過您很多次,我不過畫蛇添足罷了。」
「您能記下,當然最好。」
正說著,高淩終於回來了,聞言忙笑道:「夫人哪是畫蛇添足。」
「我們說得再多,都當不了您一句話。」
「這下好了,爺親口答應的往後會加倍小心,我們也能多少安心些了。」
葉定宜乾笑,「高爺說笑了。」
「一看沐爺就是從善如流之人,隻要是好的,不管是誰說,相信他都會聽的。」
「對了,廚房可備著粥的?趁這會兒沐爺醒著,要不餵他吃點,再把藥吃了好生睡一覺。」
「等醒來,應該又能好轉些了。」
高淩忙道:「備著的備著的,我這就讓人端去。」
「夫人要不,先給爺把把脈,看看傷口吧?」
「剛才常大夫說他今兒確實太忙,也沒顧上好歹看一眼爺的傷口再走。」
「讓您別忘了解開紗布看一看,然後該上藥上藥,該包紮重新包紮。」
這是正事,葉定宜顧不得尷尬了。
點頭應了,「行,我這就給沐爺仔細看一看。」
「不過需要高爺給我搭把手,可以嗎?」
高淩覷了沐灃一眼,方笑道:「當然可以了。」
「夫人隻管吩咐便是……那,我先給爺把紗布解開嗎?」
等葉定宜「嗯」了一聲。
便先小心翼翼解開了沐灃肩上的紗布。
就見他的肩膀哪怕已經縫合了,瞧著依然血肉模糊。
縫合的針線也隻能順著傷口的走向,扭曲成一條醜陋的蜈蚣。
葉定宜強迫自己沒有偏過頭去。
還伸手仔細摸了一下沐灃傷口的四周。
方沉聲開口,「傷口已經沒有新的血跡滲出,但四周都有些發熱。」
「是得重新消毒上藥,再重新包紮。」
「麻煩高爺再把沐爺腿上的紗布也解開吧。」
高淩又覷了一眼沐灃,見自家爺除了耳朵有些發紅,其他倒是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由暗自感嘆,要不是爺呢,泰山壓頂都能麵不改色!
他遂一邊應著葉定宜,「好的夫人。」
一邊再解開了沐灃大腿上的紗布,沒忘記把中段都給沐灃蓋好。
葉定宜便又看向了沐灃的大腿。
見他的大腿更是慘不忍睹,醜陋的蜈蚣也更長更扭曲。
當時得多凶險,他又得多痛,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熬過那一關,僥倖撿回了命來,可想而知。
葉定宜終於再也忍不住眼眶發熱,鼻子發酸起來。
想到了自己昨晚做的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逼自己都不許去想的夢。
夢裡,沐爺就是這樣血肉模糊的。
唯一的區別,隻是夢裡的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