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宜見外麵天已經黑透了。
忙問孟少恒,「侯爺,大妹妹這樣生氣傷心,不會、不會真出什麼事兒吧?」
「要不,我去追她?好歹也要把她送回她屋裡,再交代一下丫頭婆子們照顧好了她才是……」
孟少恒沉聲,「追什麼追,又有什麼好交代的?」
「她如果真敢一死了之,我反倒服了她。可惜她不敢,因為心裡太清楚活著的好!」
「倒是你會不會說話,讓你幫著勸,你就是那樣勸的?越活越回去了!」
葉定宜羞愧,「我、我也隻是太意外了。」
「想著侯爺一向疼二位妹妹,那必然事出有因,誰曾想……」
「那我明兒再去好好勸大妹妹,將功折罪?」
郭氏沒好氣,「你還知道自己有罪呢?」
「一天天除了頂嘴、不敬長輩,你還會什麼?」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不離了我這裡!」
孟少恒瞪了郭氏一眼,示意她少說,——等有了銀子,他要用葉定宜的時候還在後頭。
方看向葉定宜,「你不用勸她,我自有法子。」
「你還是先回屋去吧,我和母親還有話說。但記得往後聰明點,什麼場合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要有數。」
葉定宜於是小聲應「是」,退了出去。
剛一出門,臉上已滿是無聲的冷笑。
兩個畜生還有臉責怪她,不是他們乾的事確實太不是人,她隻是瞎說了點兒大實話麼?
不過,她確實看戲看爽了,就原諒了他們的狗吠吧!
白蘭和冬青剛才雖在外麵,該聽的也基本都聽見了。
這會兒見葉定宜出來了,便再忍不住小聲八卦了,「侯爺的心確實夠黑的,就兩個親妹妹,又沒多的。」
「可不是,都鬆口願意下嫁商戶了,好歹給挑個年輕點兒的啊。那麼老,也不怕妹妹進門就守寡呢?」
「年輕點兒的舍不得花這麼多,隻怕也拿不出。反正都已經背了賣妹妹的名聲了,當然要賣最貴了。」
「這倒是……名聲有什麼要緊,銀子才是實打實的。」
二人感嘆了一回,雖都不待見孟少茵。
多少還是忍不住同情起來,「這便是女子的可悲可憐了,半點不由人。」
「自己立不起來,可不隻能任人擺布?再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白蘭姐姐難道忘記素日她對夫人是如何不敬的了?」
「我自然沒忘記,就是這麼一說罷了……」
葉定宜等二人說完了,方扯唇,「這世間絕大多數的女子,都是可悲可憐的。」
「站在同性的角度,我由衷希望所有女子都能清醒、自強自立,活得越來越好、越來越精彩。」
「但具體到某些人,還是算了吧,因為都是她們應得的!」
孟少茵應得,等賣了她後,就該輪到孟少菱了,孟少菱同樣應得。
就更不用說郭氏,更不用說閔心柔了。
且一個一個來吧!
葉定宜還當孟少茵多少仍要反抗幾日。
至少,也要真尋死覓活幾番,最後才不得已同意嫁。
方能彰顯她的可憐,她的無奈,她都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