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爺沉下臉,叫起人來,「來人,來人——」
一邊還踮了腳尖張望,卻是四下張望了幾圈,都沒再看到那一抹大紅的身影。
那麼顯眼的顏色,與青山綠樹的對比又明顯,照理隻要不是瞎子,便都能看見才是。
便隻剩唯一的一個可能性:人不見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
等迎親隊伍應聲圍過來,奉命周圍都找了一圈,依然沒找到人後。
岑老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終日打鷹的反被鷹啄了眼,竟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騙了。
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真嫁給他。
當日特意要先見他一麵,還向他提要求想把新房設在城外的別院。
連帶剛才說自己要更衣,都是騙他、耍他玩兒的!
岑老爺的臉便越發鐵青了。
吩咐左右,「留一半人繼續四處搜,再分幾個人,往剛才發現車痕的方向快馬加鞭去追。」
「不過兩個弱女子,就算事先早有計劃,指不定還早有人接應,相信也跑不遠!」
「剩下一半的人,跟我回城找姓孟的要人去。」
「竟敢糊弄我,以為他是什麼東西?還是以為老爺我果真隻有銀子,吃了啞巴虧也隻能咽下是吧!」
說完便怒氣衝衝的上馬,往阜成門趕了回去。
他的隨從左右們見狀,忙按他的吩咐分作兩撥,一撥留下找人,加看管孟少茵的陪嫁們,一撥則趕緊追他去了。
彼時永寧侯府內。
孟少恒和葉定宜已把內外院的客人都送得差不多。
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家裡也總算恢復了往日的清淨。
孟少恒便要往閔心柔院裡去。
他都是不得已,才讓妹妹嫁了……那麼個男人的。
當他不知道賓客們雖然嘴上沒說,心裡卻都在嘲笑不齒呢?
這會兒也隻有柔兒才能明白他心裡的不舒服,隻有柔兒才能安慰他了。
卻是才剛進了二門,吳大管事就急匆匆找了來,「侯爺,不好了!」
「大姑爺……岑老爺在外麵叫門,說大小姐逃跑了,還罵您、罵您是騙子。」
「罵我們侯府上下都、都想銀子想瘋了。」
「要您立刻去見他,給他一個說法呢。不然他就要直接闖進來,讓您和侯府都知道他的厲害了……」
孟少恒乍然間還反應不過來,「什麼叫逃跑了?」
「大小姐不是我親自送上花轎,交給他這個做夫君的嗎,怎麼逃,往哪裡逃?」
「你告訴他,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
吳大管事就更急了,「侯爺還不明白麼?」
「就是大小姐她根本不想嫁,所以半路上想辦法逃跑了。」
「現在岑老爺又氣又急,生怕人財兩空,等著您給一個交代呢……」
孟少恒其實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包括孟少茵那日為什麼忽然提出要親自見岑老爺,又為什麼要提出把新房設到城外。
還為什麼非要他提前把五千兩壓箱銀給她。
連帶她為什麼會忽然就乖了,這些日子也都是高高興興的待嫁,一副坐等享受潑天富貴的架勢。
也都明白了。
敢情死丫頭都是在麻痹他、麻痹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