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宜為難,「師太她老人家倒是沒說讓我別再去了,隻讓長樂縣主別再去,安心備嫁即可。」
「可有些話,原也用不著明說吧?識趣的人自然懂,自然知道見好就收。」
「再裝傻充愣的歪纏,隻怕就要弄巧成拙了。」
孟少恒急了,「那夫人的意思,是往後便斷了跟師太的往來嗎?」
「哪個成大事的是一蹴而就的,說難聽點哪個不得臉皮厚,甚至唾麵自乾?」
「你還好歹是師太的救命恩人,跟長樂縣主那樣身後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不一樣。」
「師太也沒讓你別去了,隻要她沒明說,我覺得就可以再去,也必須再去!」
葉定宜的臉越發苦了,「可、可萬一真惹惱了師太呢?」
「連二皇子妃師太都不假辭色,我算什麼?」
「當初,也算不得救命之恩吧?我不出手,大佛寺的藥僧也會很快趕到的。」
「以師太的尊貴,太醫們事後也一定會竭儘全力,名貴藥材更是應有儘有,我可不敢托這個大。」
孟少恒沉聲:「可當時大佛寺的藥僧也說了,要不是夫人及時施救得當。」
「師太就算沒有生命危險,可能也再說不了話,再動不了了。」
「這還不算救命之恩,什麼才算?隻是還有一口氣的活著,和現在這樣還能好好享受的活著,也是天壤之別好嗎?」
「反正夫人還得去,若夫人不肯去,我就自己去!」
就算淨塵師太會生氣,他也要去為自己求一個好前程。
就當是最後一錘子的買賣了!
葉定宜忙擺手,「侯爺不能去。若師太真惱了,用不著她老人家發話,甚至都不用皇上發話。」
「也自然會有人對侯爺不客氣的,那我們侯府豈非徹底完了?」
「我去就是了,讓師太要惱也隻惱我。」
「隻是我這剛回來,肯定短時間內不好再去。好在我這次帶去的佛經師太讚了我有心的,要不,我再抄幾本回頭送去?」
「也算有個正當的理由,不至於隻能乾巴巴的去,讓人一看就知道別有居心。」
孟少恒不等她話音落下,已忙點頭,「對對對,既然師太讚了夫人有心,那夫人便再多抄幾本佛經送去。」
「隻要師太高興了,那不是什麼都有了?」
「到時候夫人隻要做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來,師太應該就會問你怎麼回事兒。」
「後麵的一切自然都順理成章了。」
不等葉定宜說話,又補充,「我也沒想怎麼著,隻是想動一動,挪一挪。」
「若能在金吾衛往上升一點,當然最好,都知道做生不如做熟麼。」
「若不能,調去其他衙門也行的。譬如兵部的武選司,或者武庫司都是可以的。」
「兩個都隻得從四品,隻比我現在高半階而已。對師太來說,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麼?」
葉定宜聞言,差點兒就沒忍住冷笑出了聲。
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兵部的武選司、武庫司?
還『隻得從四品,隻比我現在高半階而已』?
就是葉定宜上輩子一個內宅女流,都知道兵部的武選司和武庫司是滿朝都出了名的肥差好嗎?
因為太肥,以致說是從四品,卻連多少三品大員都比不上二者的體麵和榮耀。
現在人渣卻張口就想要最出名的肥差,他以為他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