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P>

在火車啟動前，三個人連擠帶撞的上了車，又花了半個小時找到座位，結果那三個座位上都坐著人。</P>

這年頭的人思想不是應該很純潔樸素的嗎？</P>

咋還有占座的呢？</P>

那仨人年紀都不大，二十啷當的歲數，看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桀驁，估計時代洪流期間也沒少在四九城折騰，而且還是死不回頭的那一撥。</P>

再過些年，某位導演以這個群體為原型，拍了部電影，叫《老炮兒》。</P>

楊婕拿出車票，跟對方講了半晌理，人家不為所動，氣的老太太要去找乘警。</P>

顧北可沒那個耐性，本來就因為有可能錯過奔小康的機會，心情鬱悶，又在火車上一通亂撞，身上還掛著這麼多行李，早就累極了。</P>

眼見那仨貨眼帶嘲諷，麵帶冷笑的，一句多餘的廢話沒有，直接拎著脖領子，將那仨不講文明公德的小炮兒給扔到了一邊。</P>

“好……”</P>

害群之馬被教訓，車廂裡的乘客還發出了一陣叫好聲，倒是讓顧北有些不好意思了。</P>

那仨人還想掙巴一下，就聽到周圍有人喊了一嗓子。</P>

“警察來了！”</P>

仨人本來就理虧，又現了眼，連句狠話都沒放，便灰溜溜的逃走了。</P>

“小顧，身手可以啊，看起來往後出遠門，都得帶著你，不光能拎包，還能當保鏢，省了不少麻煩呢。”</P>

聽著楊婕話，顧北深感無語，早就看出來了，帶他出來，就是出力氣的。</P>

嗚……哢嚓哢嚓哢嚓哢嚓。</P>

火車半晌也不見加速，照這速度，到紹興怕是得兩天。</P>

重生後，顧北是第一次坐火車出遠門，前世高鐵動車四通八達，甭管是速度，還是車廂內環境，都是一等一的。</P>

可現在……</P>

速度就已經夠讓人心焦了，困在這密閉的空間裡，沒一會兒，顧北就感覺空氣像是被人給施了法。</P>

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那滋味兒彆提多酸爽了，多喘一口氣，顧北都感覺自己的紅條在唰唰的往下掉。</P>

“哥們兒，咱能把鞋穿上嗎？”</P>

隔著一條過道，坐著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一雙顏色不明的布鞋趿拉在腳上，仿佛能看見白霧升騰。</P>

對方皺著眉，滿臉的不耐煩，剛要說話，大概是想起了剛剛顧北以一敵三的彪悍，嘴裡小聲嘟囔了兩句，把鞋給穿上了。</P>

那一刻，顧北分明能聽到，周圍的乘客集體鬆了口氣。</P>

呼……</P>

看起來被這味道折磨的不隻是他一個人。</P>

可問題是，那股味兒已經散出來，車廂裡空氣不流通，即便那人穿上了鞋，可味道依舊頑固的四下飄，折磨著每一個人的神經。</P>

更加可怕的是，像這種不文明的行為，顧北還能製止，但人餓了就要吃飯，總不能把人家的嘴也給堵上吧。</P>

前世經常有人在網上曝光，乘坐某趟火車，遇到有人在車廂裡吃方便麵，還大家斥責對方不講文明公德。</P>

泡個方便麵而已，跟周圍乘客掏出來的神奇料理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P>

蝦醬、大蔥、大蒜，經過一陣咀嚼，味道散發出來，顧北都想把剛才那人的鞋給脫下來，看看能不能抗衡了。</P>

不是顧北矯情，坐在他對麵的楊婕導演，乾脆翻出一副棉手套堵住了口鼻，同樣不勝其擾。</P>

“堅持一下！”</P>

王翀秋老師是個厚道的，儘管也被熏得七葷八素，依舊保持著樂觀的心態。</P>

這一點，顧北的確要好好學習。</P>

全民素質提高，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要學會接受。</P>

咣當咣當咣當……</P>

火車的速度終於提了起來，天也漸漸黑了。</P>

“楊導，王老師，吃點兒東西吧！”</P>

顧北說著，從一個帆布包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燒雞、餅乾。</P>

哧溜……</P>

燒雞一亮相，顧北清楚地聽到有人在吞口水。</P>

這玩意兒到底還是要比大蔥蘸醬香得多。</P>

“小顧，你這是……不過啦？”</P>

楊婕看著顧北像變戲法一樣，從帆布包裡掏出好幾樣吃食，儘管食指大動，可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P>

“第一次出遠門，總不能虧了自己吧！”</P>

顧北說著起身，拿了楊婕和王翀秋的搪瓷缸，去接了幾杯熱水。</P>

還是經驗不足，顧北居然忘了這個年代的火車，是可以帶酒上來的，放在前世，那屬於易燃危險品。</P>

“楊導，王老師，甭客氣，工作的事再要緊，這會兒也得先祭了咱們的五臟廟再說。”</P>

楊婕和王翀秋對視了一眼，那就……彆客氣了。</P>

隻要有條件，顧北從來都不願意講究，尤其是在吃上麵，更不會虧待自己。</P>

隻是他們仨人大快朵頤的同時，可苦了周圍的乘客，特彆是坐在顧北旁邊那位，聞著肉香味兒，胃裡一陣抽抽，隻能蒙著腦袋假裝睡覺。</P>

要不要也把鞋脫了？</P>

最起碼那味兒聞著不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