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著香糕的劉貝問道，平時在家裡，她媽根本不讓她吃這麼甜的東西，說是對嗓子不好。</P>
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哪個不喜歡甜食啊！</P>
“試試唄，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啊？”</P>
劉貝眼前一亮，但隨即就暗淡了下去：“算了吧，我媽肯定不讓。”</P>
劉家嬸子的目標是將劉貝培養成京劇舞台上的大青衣，其他的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P>
“南南，你呢？”</P>
“我？我哥讓我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P>
姬培傑聞言，恨鐵不成鋼：“你怎麼事事都聽你哥的？”</P>
顧南翻了翻眼珠：“彆說我，你還不是一樣，讓你偷家裡的煙，你就幫著偷，讓你彆考慮林黛玉，主攻妙玉，你就……”</P>
“我那是……自己決定的，跟你哥沒關係。”</P>
小丫頭嘴硬，說著又拿起了一塊梅乾菜烤餅。</P>
這味道的確上頭。</P>
再說顧北這邊，出了大院，一路朝著王老頭兒家的方向趕去，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騎行的話，大概要二十分鐘。</P>
至於住得這麼近，以後會不會被找後賬的問題，根本不需要擔心，京城這麼多人，就算是住在隔壁院，一輩子也有可能碰不上。</P>
此刻，王老頭兒家裡，史密斯先生已經望眼欲穿了，他定好了下周三的機票，如果今天不能淘換到真東西的話，隻能兩手空空的回國了。</P>
之前被忽悠著當寶貝收上來的那些破爛玩意，經過多方鑒定，攏在一塊兒賣廢品，能值個一大毛。</P>
“王先生，那個孩子不會不來了吧？”</P>
史密斯等得心焦，在屋裡來來回回的走著。</P>
王老頭兒翻了翻眼皮，似笑非笑的：“史密斯先生，彆著急啊，好飯不怕晚，今個要是能瞧見真東西，等多久都值。”</P>
說著話，又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年輕人，這位是史密斯請來的幫手，顯然，這洋毛子已經不信他了。</P>
“馬師傅！”</P>
“您客氣，您是行裡的老前輩，叫我小馬就成。”</P>
顧北要是在這裡的話，準保一眼就能認出這年輕人，再過二十年，這位可是京城收藏圈子裡的知名人士。</P>
馬偉督！</P>
不過此刻的馬偉督還隻是小有名氣，前年返城之後，被安排在了一家機修廠當銑工，今年上半年在《青年報》上發表了小說《今夜月兒圓》，成功打入京城文學圈子。</P>
之所以認識史密斯，也是經過朋友介紹，知道他對古玩字畫有很深的研究，便把他喊過來幫忙。</P>
也不是白來，哪次出場費不得收個三五十快，都趕上馬偉督一個月的工資了。</P>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能有機會看看真東西。</P>
“看著你年紀不大，以前家裡有人乾過這一行？”</P>
馬偉督知道王老頭兒是想探他的底。</P>
“王老，您……”</P>
剛開口，就聽到門口有人喊了一聲。</P>
“王老頭兒，我來了。”</P>
嘿！</P>
這稱呼可真……</P>
馬偉督聽著，也不禁笑了。</P>
王老頭兒麵色不鬱，還沒等他張嘴，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正是顧北。</P>
“小子，你還真敢來？”</P>
顧北瞥了王老頭兒一眼，笑嗬嗬的說道：“我有什麼不敢的，難不成您還能把我給搶了啊？”</P>
呃……</P>
王老頭兒被噎得難受，乾脆不說話了，他今天隻提供一個交易的場所，順便收點好處費。</P>
另外，這老家夥也憋著要讓顧北出醜呢。</P>
論眼力，王老頭兒承認自己比不上顧北這個小年輕，那張仿文征明的贗品，他也是時隔多年才看出來不對，可顧北隻看了半張畫就給定了假。</P>
但他畢竟浸淫古玩一行多年，顧北拿來的東西，要是有一丁點兒瑕疵……</P>
嘿嘿！</P>
“你好，朋友，請問……帶來了嗎？”</P>
史密斯才不管顧北和王老頭兒的“恩怨”，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今天到底能不能見著真東西。</P>
等了一上午，史密斯早就等得心焦了。</P>
“這位是我的朋友，馬先生，他聽說了這件事，也想來欣賞一下。”</P>
史密斯裝作很隨意的介紹了馬偉督。</P>
呃？</P>
剛才沒注意，這會兒仔細端詳了一番，顧北就覺得眼熟，小眼睛，耷拉眼角，兩道深深的法令紋。</P>
老馬？</P>
顧北認識馬偉督，前世曾見過幾次，有幾件馬偉督也拿不定主意的東西，都是他給掌的眼，交情不算深，卻也不算淺。</P>
馬偉督剛要說話，對上顧北的眼神，心裡不由得一激靈。</P>
這小子認識我？</P>
記憶裡沒這人啊？</P>
“咱們先看看東西，王老頭兒，今個就讓你開開眼。”</P>
說著，顧北便從手提包裡拿出了那幅包裹嚴實的畫卷，打開包袱皮，解開紮帶。</P>
王老頭兒見狀就要上前接，卻被顧北給躲開了。</P>
“這位馬先生，還是您來搭把手吧！”</P>
馬偉督聞言一怔，隨即笑了，也不推辭，他今天來為的就是這個，走上前接過一端，配合著顧北將那幅畫徐徐展開。</P>
“你就不怕我給攪合了？”</P>
顧北也笑了。</P>
還是那句話，東西是假的，可越是假的，越不怕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