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婕導演的臉色很難看，非常難看。</P>
看這架勢，肯定是哪個不開眼的把老太太給惹毛了。</P>
顧北剛要打個招呼，見狀趕緊躲到了一邊，老太太明顯帶著火呢，這會兒誰要是往跟前湊，保準得吃掛落兒。</P>
今天會議室裡多了好些人，其中有些熟悉的麵孔，經常能在台裡見著，隻是叫不上名字。</P>
顧北自打來了央視，除了忙活西遊籌備組的事，就是被各處抓壯丁，認識的人不少，可熟悉的卻很有限。</P>
“洪副台長和阮副台長今天怎麼都到了？”</P>
顧北壓低了聲音，生怕讓楊婕導演聽見，招了老太太的煩。</P>
“我哪知道，等著吧，待會兒肯定有大事發生。”</P>
彭麗也小聲說了一句，隨後便打開筆記本，一副好員工的模樣。</P>
“小顧，氣氛不大對啊！”</P>
李成儒坐在兩人身後，探頭探腦的，好像生怕上麵的領導注意不到他。</P>
“都彆說話了，咱們開會。”</P>
洪敏生開了腔，會議室裡立刻安靜了下來。</P>
這位是主管文藝部的副台長，算是在座所有人的頂頭上司。</P>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顧北瞧著洪副台長的表情帶著點兒尷尬，再看楊老太，還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P>
難不成是洪副台長惹著老太太了？</P>
咳咳。</P>
洪敏生咳嗽了兩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P>
“剛才在組長會上，楊導跟台裡彙報了這次外出采景的過程，參與的同誌都辛苦了，也吃了不少苦，但是收獲還是非常多的。”</P>
洪敏生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著楊婕的反應。</P>
可楊婕還是“我懶得搭理你”的表情。</P>
這個刺頭老太太。</P>
洪敏生也在心裡念叨了一句。</P>
“總體上來說，《西遊記》開拍前的準備工作，一切都很順利，這是非常可喜的，大家都知道，翻拍《西遊記》是上麵領導交給台裡的重要任務，台裡上上下下對這個項目始終非常關注，也期待著大家能儘快做出成績來。”</P>
“我作為文藝部的主管，還有主抓《西遊記》項目的阮副台長，肯定會給予咱們這個組最大限度的支持，虛套的我就不說了，大家隻要牢記住一句話，我不是個軟耳根子，有些怪腔怪調，也不會影響到我對籌備組的看法，我就說這麼多，阮副台長。”</P>
怪腔怪調？</P>
顧北立刻抓到了關鍵詞。</P>
再一看楊婕導演的表情，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麼事。</P>
接著阮若霖也說了些鼓勵的話，兩位副台長便起身離開了，再待下去，倆人都得被身邊這個小老太太給凍住了。</P>
倆領導走了，屋裡剩下的自然是楊老太最大。</P>
“小顧！”</P>
“楊導！”</P>
顧北聞言，連忙起身，將整理好的材料交了上去。</P>
楊婕接過，翻看了一下，總結的還不錯，到時候再配上王翀秋照的相片，看看還有誰敢放肆。</P>
剛剛在文藝部的組長會上，楊婕可是氣大了。</P>
本來是去彙報成績的，結果還沒等她說話，就有人跳出來對著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通數落。</P>
楊婕一開始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等聽明白了之後，差點兒當場就跟那些人打起來。</P>
其實她一直知道，《西遊記》這麼重要的項目，最後落在她這個戲曲組導演的肩膀上，文藝部裡一直有人看不慣，時常在領導跟前遞小話。</P>
平時工作忙，再加上洪敏生和阮若霖也一直表示對她的支持，她也就沒說什麼。</P>
可這一次，居然真的有人說他們是打著外出采景的名義遊山玩水。</P>
還咄咄逼人的讓她在組長會上交代清楚，公開做檢討，要不然就公開賬目，讓大家都看看，錢是怎麼花出去的。</P>
往我楊杠頭的腦袋上扣屎盆子，瞎了你們的一雙好眼了。</P>
小老太太直接原地爆炸，當著洪敏生的麵，將那些人一通臭罵，言語之犀利、刁鑽、毒辣，無法贅述。</P>
後來聽人說，當時有一個上了點兒年紀的老導演，被楊婕罵的差點兒原地飛升。</P>
萬幸有人及時遞上了速效，不然的話……</P>
說到最後，楊婕還甩出了一遝疊剛洗好的照片，都是取景小組這一路上選定的經典，每張照片上還都特意注明了，適合故事裡那一幕的外景地。</P>
至於那個讓楊婕對賬的，誰也沒當回事兒。</P>
走到一處，大家夥餓了，在路邊小攤吃碗麵，誰特麼給開發票，開收據啊？</P>
“不錯，記錄的很詳細。”</P>
楊婕看過顧北整理好的材料，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兒。</P>
“有些閒言碎語，大家要是聽到了，誰也彆當回事兒，不是有那麼句話嘛，聽蝲蝲蛄叫，難道還不種莊稼了？清者自清，彆人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做了什麼。”</P>
這話說得霸氣。</P>
“聽著沒有，咱們楊導是什麼人啊，就算是有些說怪話的，楊導能往心裡去？”</P>
彭麗算是楊婕導演的老迷妹，倆人合作時間長，對這老太太的脾氣知之甚深。</P>
“知道剛才為什麼洪副台長和阮副台長都過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