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導！”</P>

楊婕抬頭看向了顧北。</P>

“開始吧！”</P>

看上去沒什麼異樣，可隻有楊婕自己知道，這會兒禪心都不穩了。</P>

剛來揚州的時候，自信滿滿，腦子裡想的全都是終於可以大展拳腳，可隨著拍攝深入，她的心裡反倒是越來越沒底了。</P>

本來以為準備的非常充足了，結果，越拍發現的問題越多。</P>

現在每天回去看拍下來的素材，就沒有一段能讓楊婕滿意的。</P>

哪哪都是問題，可問題到底出在哪了呢？</P>

“《西遊記》除妖烏雞國第x場第一條。”</P>

啪嗒！</P>

拍攝開始。</P>

楊婕死死的盯著監視器裡的畫麵，恨不能每一幀每一幀的過。</P>

發現問題，才能解決問題。</P>

很顯然，現在拍攝出來的內容並不是她想要的《西遊記》，至少和她預想當中的，還有很大的距離。</P>

可時間不等人，返城的火車票已經定了，今天晚上全組就要登車回京。</P>

如果試集能通過審驗，自然萬事大吉，現在留下的遺憾，也能等到以後來彌補。</P>

可要是……</P>

萬事皆休。</P>

顧北在一旁看著，他能感覺到老太太心裡的不平靜，想要寬慰兩句，卻又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才好。</P>

總不能直接告訴對方：楊導，我是從四十年後回來的，您放心，試集沒問題，領導很滿意，您還是《西遊記》的總導演，將來還能帶著我們一起完成這部經典佳作。</P>

嗬嗬！</P>

妖孽，先讓猴子照腦袋給一棒子再說。</P>

“好！過了，殺青。”</P>

臨近中午，最後一場戲結束，現場沒有歡呼，也沒人慶祝，所有人的反應全都是長長的鬆了口氣。</P>

太不容易了。</P>

滿意不滿意的，暫且放到一邊，這段時間，大家的辛苦是有目共睹的。</P>

生活條件差，工作強度大，除了張金萊這樣的南方人，大多數北方演員對當地的環境也不適應。</P>

一個月下來，連八戒都瘦了。</P>

能一直咬牙堅持下來，本身就很不容易。</P>

其他的，留給領導去決定吧。</P>

接下來大部分人要返回京城，剩下的一份各自回家，還有沒有重聚的那一天，聽天由命吧！</P>

反正付出了，就不後悔。</P>

“張老師！”</P>

顧北拿上準備好的東西，叫住了正準備去卸妝的張金萊。</P>

“小顧，你……有事啊？”</P>

雖然相處了一段時間，可張金萊本身的性格內向，也不大善於和人交際，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說話先臉紅。</P>

不過他這會兒還戴著麵具，倒是看不出來表情變化。</P>

“我這段時間準備了一點兒東西，按照我的理解整理的，也不敢說對不對，不過，希望能對你的表演有所幫助。”</P>

說著就將一個文件袋遞了過去，裡麵是一個筆記本，還有上百張孫悟空的肖像畫。</P>

張金萊有些遲疑，但還是伸手接了過去。</P>

“小顧，這是什麼啊？”</P>

“你看過就知道了，不耽誤你卸妝了，戴著那麵具也夠難受的。”</P>

孫悟空的假臉，當初做出來，顧北是第一個戴上嘗試的，貼好以後，喘氣都費勁，裡麵還滿是乳膠難聞的氣味兒，時間一長還特彆癢。</P>

可張金萊愣是戴了一個多月，每天一大早上完妝之後，總要等到晚上收工才能摘下，單單是這份毅力，就足夠讓顧北欽佩了。</P>

“等劇組重新集中的時候再見。”</P>

顧北說完便走了，張金萊愣在原地，看看手上的文件袋，裡麵是什麼，他倒不是很關心，反倒是顧北剛才那句話。</P>

劇組重新集中？</P>

真能有那麼一天？</P>

張金萊也有些懷疑，和楊婕的心情一樣，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是信心十足，可拍著拍著就感覺含糊了。</P>

他從小就是家裡最受寵的孩子，自打學了猴戲，也是一路聽著讚譽走過來的，但是在劇組，他聽到最多的就是否定。</P>

一會兒要生活化，一會兒要有猴氣，各種要求，讓他無所適從，也由一開始的自信，逐漸的自我懷疑。</P>

拍到今天，他甚至隻想趕緊結束，然後回家。</P>

“金萊，乾什麼呢？化妝組的同誌等著卸妝呢！”</P>

聽到馬德樺的喊聲，張金萊也回了神。</P>

“哦！這就來，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