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因為春節晚會的事，台裡的領導也是焦頭爛額，居然誰都沒想起這麼淺顯的道理。</P>
或許是想到的，隻是礙於……</P>
某個老頭兒說的沒錯。</P>
麵子。</P>
身為央視的領導，位高權重，有的時候，麵子確實很重要。</P>
現在被顧北這樣當麵提出來，坐在上麵的一幫人還真有點兒汗顏了。</P>
從什麼時候開始，作為電視工作者的一顆初心都給丟掉了？</P>
“春節晚會出現舞台事故，這件事我覺得沒什麼好討論的，事實就是事實。”</P>
連舞台上的演員都看不清，更甭提現場觀眾了，幾乎就是黑壓壓一片，甚至還能聽著工作人員的聲音，這還不算舞台事故，什麼才算？</P>
另外節目確實有不少亮點，也很有新意，但同樣也有不少槽點。</P>
第一個登場的是孫悟空的模型，黃一賀大概是想要呈現出孫悟空從天而降的效果。</P>
於是就拿威亞讓模型從場外滑向舞台，結果落地之前，直接撞向了欄杆兒，當場翻車，本是一個不錯的開場表演，結果卻成了鬨劇。</P>
再有就是……</P>
1985年不應該是牛年嗎？</P>
孫悟空第一個出場算幾個意思啊？</P>
考慮過牛魔王的感受嗎？</P>
今年春晚的節目，還有另外一個用到威亞的，就是觀眾們都很熟悉的啞劇演員王景愚老師。</P>
王老師這次表演的是啞劇跟雜技相結合的節目，名叫《悠繩》，也不知道是王景愚老師刻意而為，還是工作人員太激動了，直接把他一下就拉高了好幾十米，任何保護措施都沒有，換做任何人都得發怵。</P>
等表演完，王景愚老師兩腿發軟，差點兒跌坐在舞台上，好在本來就是個喜劇演員，應變能力比一般人強，這才把舞台事故，變成了節目效果。</P>
隻是，難道就沒人知道，現在威亞技術在國內並不成熟，《西遊記》劇組還經常出狀況呢！</P>
上次張金萊從十來米掉下來，要不是下麵鋪了墊子，人都沒了。</P>
幾十米的高度。</P>
春節晚會難道要變大型殺人現場？</P>
顧北懶得吐槽，既然今天這個會議的目的是要分析春節晚會的事故原因，那就照著會議主題來。</P>
彆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P>
從燈光、印象，到舞美設計，現場協調指揮，等等等等……</P>
顧北隻分析問題，根本就不聊彆的。</P>
好幾次，那些顧問想要插嘴，卻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能眼看著顧北一個人唱獨角戲。</P>
“就目前而言，我們的確還沒有組織那種規模演出的經驗和能力，客觀因素很多，但是，主觀因素也同樣存在。”</P>
顧北說到這裡，還朝著黃一賀看了一眼，雖然不忍，但該說的還是要說。</P>
不可否認，黃一賀是一位對藝術非常認真負責的好導演，但就是太過於想當然了，也太過於理想化。</P>
明明很多問題都還沒有找到解決辦法，就急著上馬操作。</P>
不栽跟頭才有鬼呢。</P>
“因此，我的意見就是，承認失敗，向全國人民道歉。”</P>
最後又加了一句。</P>
“不找任何理由！”</P>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顧北甚至已經做好了往後坐冷板凳的準備。</P>
他可是一點兒麵子都沒給台領導留。</P>
會議室裡沉默良久，最後還是台長王峰率先開了口。</P>
“小顧同誌說的話，確實不中聽，但現在咱們是關起門來討論，自家人說話，用不著七拐八拐的，沒有任何意義，不中聽也總好過在外麵被人指著鼻子罵。”</P>
王峰這話，算是給顧北此前的一番分析定了性。</P>
話不好聽，但道理沒錯。</P>
在外人跟前，要謙虛謹慎，一句話要說得花團錦簇，不能讓人挑出毛病。</P>
自家人還玩虛的，根本沒必要。</P>
“剛才小顧同誌有句話說的很多，大家作為電視工作者，工作沒做好，沒做到位，就要敢於承認失敗，既然出了錯，道歉也是理所當然的。”</P>
顧北注意到，王峰說這番話的時候，坐在前麵的那些老顧問臉色都不是很好看。</P>
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係，但是，同樣作為央視的領導，如果道歉的話，自然也得被捎帶上。</P>
做完總結發言，公開道歉也被正式定了下來。</P>
前世，來自央視的道歉是在春晚播出十一天之後，央視的領導在新聞聯播裡，公開向全國觀眾表達了歉意。</P>
這次因為有顧北這個攪家精摻和，倒是提前了不少，被放在了正月初十。</P>
提前一天，也算提前。</P>
等散了會，顧北就被洪敏生給叫到了辦公室。</P>
看著臉色不太好，想想也能理解。</P>
洪敏生主管文藝部，算是顧北的直係領導，可今天顧北在會上說的那些話……</P>
實在是讓洪敏生覺得沒臉。</P>
“我以前還覺得你小子是個懂分寸的，今天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P>
說話的時候，洪敏生的確黑著臉，但是語氣到不像是要跟顧北算賬。</P>
顧北也是個懂眼色的，剛才在會上，看著一幫老頭兒對著黃一賀瘋狂輸出，實在是看不過眼。</P>
黃一賀作為春節晚會的總導演，確實有責任，但是，拉出去當靶子就有點兒過分了。</P>
顧北隨後也點出了黃一賀的失誤，但是卻說得十分中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