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楊婕導演直接急了，回到招待所，就打電話給台裡，要求換個錄像機，但家裡的回答還是一成不變：沒有可換的，就這麼一台，行不行就是它了。</P>
沒辦法，技術員忙了一個晚上，對這台機器又是吹，又是捂，又是烤，好歹算是把機器給鼓搗好了。</P>
轉天再去片場的時候，還帶了個被子，先讓攝像機在洞外適應著，等洞裡一切準備工作做好，再給抬進去。</P>
進去的時候，機器跟個孩子一樣裹著被子，一進去就趕緊拍，等它還沒有來得及覺得冷，就已經拍完一些鏡頭了。</P>
隻可惜，這個辦法一開始還奏效，還真拍下了幾個鏡頭，正當大家慶幸時，它好像明白自己上了當，於是又罷工了。</P>
就這樣，拍拍停停，進進出出，進度大受影響。</P>
但是再怎麼著急也沒用，看著技術員滿頭大汗，辛辛苦苦的把機器搬出搬進，誰也不忍心再說什麼。</P>
後來，這部機器似乎是被進進出出的折騰煩了，發起了脾氣，隻要開了我就不給你停，一停就不給你開！</P>
誰也沒招了，隻能湊合。</P>
可拍到最後，還剩下一場十八星宿救孫猴子的戲，人多，人物造型又格外的麻煩，像原先那樣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哄著拍肯定不成。</P>
還是王翀秋老師提了個方案，他建議把幾場戲的定位和鏡頭都事先排好，燈光的也提前找準，各工種都準備齊了，最後再開機拍攝。</P>
攝像機不停，一連氣演下來。</P>
這個方案雖然聽著確實可行，但是難度相當大。</P>
各工種的配合絲毫都不能錯，尤其是燈光，沒有大範圍照明的燈，用的都是大小不同的照明燈，每一次變換機位，就得挪動好幾個燈位。</P>
而且，人人都要準確無誤，攝像機一動，後麵的錄像機得跟著跑，監視器也要動，在洞裡拍攝，絕對是一個對體力的挑戰。</P>
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大家走馬燈似的拍完了十八星宿救猴子的好幾組戲。</P>
等回到招待所，一個個累得跟死狗似的。</P>
台裡一直埋怨《西遊記》劇組的拍攝進度緩慢，就這破條件，想快能快得起來嗎？</P>
後來之所以能在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裡，拍完後麵的二十多集，除了資金相對寬裕之外，最關鍵的還是劇組多了兩部機器。</P>
顧北也一直覺得，相較於後來給劇組投資的200萬，他能從洪敏生手裡，硬生生的摳出來兩部機器，才是他對《西遊記》做出的最大貢獻。</P>
同樣的經曆，打死顧北，他都不想再來一次了，不但不能刷單機，還得要中心最好的機器來拍攝。</P>
聽顧北講述完，當初在清風洞的經曆，阮若霖也不禁感到汗顏。</P>
她知道《西遊記》劇組在拍攝過程當中的條件非常艱苦，可是，實在是沒想到能艱難到這個程度。</P>
楊婕導演幾次三番的給台裡打報告，要求增加攝像機的事，阮若霖也聽說過。</P>
隻是當時台裡確實困難，勻不出多餘的機器，她還覺得楊婕有點兒矯情。</P>
現在才知道，居然困難成那樣了。</P>
顧北拿著曾經的經曆跟阮若霖要條件，老太太能說什麼？</P>
儘量滿足唄。</P>
“你想要幾部機器？”</P>
顧北在心裡盤算了一番，也估量了一下中心的家底，現如今台裡的大部分家底都在中心這邊，可即便如此，依然很薄。</P>
嘗試著比劃了一個六。</P>
果然，阮若霖的眉毛一下子就豎起來了。</P>
“我都給你行不行？想什麼呢，六部攝像機，《紅樓夢》拍到最後，為了追進度才增加到四部。”</P>
“那就四部！”</P>
顧北順口搭音，差點兒沒把阮老太給噎死。</P>
“你這是漫天要價啊？”</P>
“領導，剛才可是您讓我提的，這樣吧，要不您也給我四年的時間，我慢慢來。”</P>
“放屁！”</P>
阮老太被顧北氣得直接爆了粗口。</P>
四年？</P>
台裡明年就要中心出成績，四年的時間，黃花菜都涼了。</P>
關鍵是，阮若霖再有幾年就退休了，讓顧北花四年的時間拍一部電視劇，作為她的退休禮物啊！？</P>
“領導已經要求了，年初開機，年底播出，時間上不容商量。”</P>
顧北聞言，兩手一攤：“那我就沒辦法了，您要是也拿一部機器糊弄我，刀架在我脖子上，完不成就是完不成。”</P>
四年隻是口嗨，顧北可沒打算在一部作品上，浪費太多的時間。</P>
“四部？”</P>
阮若霖也知道，要是不滿足這小子的要求，今天這事就沒法往下聊了。</P>
“最少四部，後期要是搶進度的話，中心還得加大力度支持。”</P>
阮若霖想了半晌，最後一咬牙：“行，我答應你，還有沒有彆的！”</P>
彆的？</P>
這還用問嗎？</P>
“資金啊！中心能給多少？”</P>
聽到顧北提起資金，阮若霖也犯了難，台裡現在就剩下那麼幾個大子兒，都是為了春節晚會預留的，誰也不能動。</P>
明年的財政撥款能給多少，現在誰都說不準，台裡再分到中心，更沒法定下來。</P>
“前期給你100萬，你先把活乾起來，後麵的……我儘量爭取！”</P>
隻要劇組開機，大筆的資金砸下去，到時候沒錢了，台裡難道還能乾看著不成？</P>
顧北又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好在有《紅樓夢》的遺澤，不然的話，100萬砸下去，連一點兒水花都濺不起來。</P>
“行，就按您說的辦。”</P>
“還有嗎？”</P>
“我要人，《紅樓夢》劇組的化妝團隊，服裝團隊，我都要。”</P>
“都給你！”</P>
人自然不是問題，大部分都閒著呢，他們不同於那些導演，台裡把工作派下來，容不得拒絕。</P>
“這下沒有了吧？”</P>
顧北見阮老太的語氣不善，沒敢再得寸進尺。</P>
“沒了，沒了。”</P>
“劇組什麼時候開始工作？”</P>
顧北起身笑道：“還等什麼時候，今天就開始了啊！”</P>
說完，轉身就走，剛到門口又被阮若霖給叫住了。</P>
“小顧，這個項目我可交給你了，明年咱們中心能不能拿到更多的自主權，就看這部電視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