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顧北也隻能站了出來：“各位工人師傅好，我叫顧北，就是剛才那位牛師傅說的萬惡資本家，也是咱們食品廠的職工子弟，顧孝武是我的父親。”</P>

聽到顧北的介紹，好些廠裡的老人兒也覺得顧北確實麵熟，顧孝武在廠裡工作了二十來年，一些工友也見過顧北。</P>

小時候，還曾被顧孝武帶來廠裡顯擺，誰讓人家孩子長得好，腦瓜兒還聰明，嘴也甜呢！</P>

“我剛才一直看著，好些人我都覺得麵善，之前應該見過，按輩分來說，都是我的長輩了。”</P>

顧北一番話，瞬間拉近了和工人們之間的關係。</P>

“剛剛有人說，把廠子賣給我這個資本家，是不顧工人的死活，這種說法，我不敢苟同，在這裡，我想問問大家夥，現在活得好嗎？”</P>

呃……</P>

這要怎麼回答？</P>

好？</P>

好個屁啊！</P>

工資都開不出來，拿回家的要麼是餅乾，要麼是麵包，全家老小都快吃出糖尿病了。</P>

“很顯然，不好，工廠因為沒錢進原料，沒辦法開工，開不了工，就沒有效益，沒有效益，大家的工資、獎金就沒有保障，賺不來錢，全家老小的日子自然過不好，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P>

啥循環？</P>

雖然聽不太明白，但顧北說的都是大實話。</P>

現在廠裡的情況可不就是這樣嘛！</P>

“之前楊廠長找到我父親，我父親又找到我，希望我能想個辦法，把食品廠救活，說實話，我心裡沒底，現在廠子麵臨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銀行的貸款，原料供應方的欠款，還有大家的工資，如果要恢複生產的話，設備需要更新，原料供應渠道重新建立，銷售方麵也需要重新打開局麵……”</P>

“你說這麼說，我們聽不懂，你就說，要是廠子真讓你給買了去，能不能把廠子救活，能不能保證我們工人的利益。”</P>

顧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P>

又是那個牛小利！</P>

顧北聞言笑了：“我保證不了！”</P>

我去……</P>

站在顧北身旁的楊廠長，還有那位市裡來的領導，差點兒被顧北這句話給撅一個大跟頭。</P>

你鬨呢！</P>

現在需要做的是給工人們樹立信心，讓大家夥相信，廠子改製之後的前途一片光明。</P>

你一句“保證不了”，啥意思啊？</P>

人群中頓時傳來一陣嘈雜聲。</P>

那個牛小利更是誇張的笑著，指著顧北一通嚷嚷：“保證不了，那你就滾的遠遠的，廠子是我們大家夥的，不能讓你個毛頭小子瞎禍禍，大家夥說，對不對啊！”</P>

呃……</P>

可惜了，響應的人並不多，隻有跟他一起鼓搗的那些人。</P>

“你們都聾了，還是啞巴了？他都說了保證不了能把廠子救活，更保證不了我們工人的利益，你們聽不見？”</P>

大多數人還是小聲議論著，雖然對顧北的回答不滿意，可他們更加清楚的是，真要是把顧北給趕走了，他們就更沒有盼頭了。</P>

顧北嗬嗬一笑，接著說道：“還沒開始乾的事，我當然保證不了，再說了，我憑什麼保證？投資食品廠，我拿出來的是真金白銀，一旦廠子沒辦法起死回生，我的損失要比你們大的多，誰給我保證？”</P>

這話說的，在場所有人都沒詞兒了。</P>

顧北這話說得太實在了，要救廠子，單單投資就需要上千萬。</P>

現在可是90年代初，上千萬，那是什麼概念？</P>

顧北又不像其他重生者那樣，上來就投身股海，利用“廣場協定”撈金，他的錢都是這些年做生意，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P>

雖然有信心將廠子救活，變成一隻會下金蛋的金母雞，但凡事都有例外。</P>

要是不成呢？</P>

“所以，你們現在隻能相信我，這好歹是個機會，難道還能變得更壞？至於這位牛師傅，還有其他幾位，通過考核的方式，競爭上崗，這是我投資食品廠的一個條件，你們或許不滿意，但不是說，你們鼓動著大家夥鬨上一場就能改變的。”</P>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部分工人已經徹底清醒了。</P>

就像顧北說的，現在連工資都發不出來，還能更壞嗎？</P>

一些人離開了，看到有人離開，聚集起來的人群也漸漸散去，最後隻剩下了牛小利等人。</P>

“楊廠長，我……”</P>

“回去！”</P>

楊廠長丟下一句話，隨後便陪同顧北等人轉身進了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