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聽見這話，冤枉得都想追出去，把罪魁禍首給抓回來了。</P>
“哪能是我啊，南南他們兩口子，也不知道抽什麼瘋，天還沒亮就跑這院兒折騰來了，這不，剛讓我給轟走了。”</P>
李素芬聞言，也一個勁兒的皺眉：“這臭丫頭，都結了婚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沒一點穩當勁兒，小四兒沒事吧？”</P>
“沒事兒，小四兒您還不知道，不到點兒根本就不帶醒的，媽，快彆說了，這天寒地凍的，您趕緊回去再睡會兒吧！我也得回屋了！”</P>
“還睡什麼啊？都幾點了，你回去再添件衣服，來廚房幫忙洗菜。”</P>
呃……</P>
這也忒倒黴了吧！</P>
明明是顧南和張國容惹的禍，最後還得他這當大哥頂包，上哪說理去啊！</P>
“快點兒！”</P>
李素芬又催了一句，接著便去廚房了。</P>
得嘞！</P>
認命吧！</P>
回屋穿衣服，陳小旭還裹著被子在床上躺著。</P>
“你乾嘛啊？”</P>
“媽讓我幫忙洗菜，老太太不睡了，我也得跟著倒黴！”</P>
穿好了衣服，顧北又出門去了廚房。</P>
大年三十早上的第一頓，照例還是顧家傳統的八個菜，晚上那頓年夜飯才是關鍵。</P>
各種食材，馬三兒和李成儒早早的就給送來了，都在前院倒座房裡堆著呢，不考慮變質的問題，夠顧北一家吃到清明節。</P>
“媽，待會兒您做的時候，少擱點兒鹽，國容是香江人，口味清淡。”</P>
“誰說的？”</P>
李素芬說著話，手上的動作一點兒都不慢。</P>
“我做的菜，平時吃得香著呢，就那大肘子皮，哐哐往嘴裡旋。”</P>
張國容？</P>
大肘子皮？</P>
還哐哐往嘴裡旋？</P>
那個畫麵，顧北隻是想想都覺得……很違和。</P>
天傍亮的時候，顧南和張國容回來了，倆人一進院兒，困得都不行了，跟李素芬打了個招呼，便各自回屋補覺去了。</P>
這倆玩意兒也忒缺德了吧！</P>
大半夜的不睡覺，放鞭炮吵得顧北早早的就起來了，結果他們倆人瘋夠了之後，居然回屋睡大覺去了。</P>
“媽，待會兒再上鍋吧，我也回去補會兒覺，忒困了。”</P>
“困？誰讓你喝酒喝到半夜的，趕緊乾活，大過年的彆讓我捶你啊！”</P>
得！</P>
這就是兒子和女婿的區彆待遇。</P>
娘倆在廚房忙活了半晌，四周圍的鞭炮聲也是越來越熱鬨。</P>
抓緊享受吧，再過幾年京城這地界，就不允許燃放煙花爆竹了。</P>
話說，大過年的連鞭炮都不讓放，這還有天理嗎？</P>
“你老丈人，丈母娘早上過來嗎？”</P>
“說是不過來了，老兩口子帶著小陽在那邊吃早飯，晚上的年夜飯再一起吃。”</P>
李素芬點點頭，起鍋燒油，滋啦一聲，蔥薑蒜下鍋，小香味兒，撓兒一下就上來了。</P>
家裡人也陸陸續續的起床，這會兒外麵的雪也已經停了，顧北又跟著顧孝武一起掃雪，小雪在一旁搗亂，顧茗和顧芊則被陳小旭拎著回了屋。</P>
倆小崩豆兒還沒長到小雪那麼皮實呢。</P>
“來嘍！”</P>
顧北吆喝著，活脫脫一個店小二。</P>
“最後一道菜，年年有魚！”</P>
八道菜上桌，大年三十的第一頓飯正式開始。</P>
因為是早上，酒便不喝了。</P>
“小張，彆客氣，都是一家人，趕緊動筷子。”</P>
李素芬這會兒也進入了角色，飾演的是貼心丈母娘。</P>
這個角色，隻要有閨女的婦女，全都無師自通，把姑爺伺候好了，也是為了人家能好好待自家女兒。</P>
原先顧家住大雜院的時候，有一戶鄰居，因為女婿是郊區的，那家的女主人便橫豎看不上。</P>
結果呢？</P>
改開之後，那個女婿進城做小買賣，日子越過越好，反倒是顧家的鄰居，老兩口子都因為工廠倒閉下了崗。</P>
現在那個女婿平時在家裡一天能打他們家閨女八頓。</P>
張國容一邊說著感謝的話，一邊享受著溫馨的氛圍，他發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大家庭了。</P>
“小北，還沒吃完呢！”</P>
說著話，馬三兒晃晃悠悠的進院兒了，跟他一起的還有昨天在酒桌上見過的一位。</P>
“國容，快點兒吃，給你找了兩個牌搭子！”</P>
牌搭子？</P>
見張國容一臉茫然，顧北解釋道：“就是陪著你打麻將的！”</P>
打麻將！</P>
聽到這個詞，張國容瞬間兩眼放光。</P>
自打和顧南在一起之後，他已經太久沒打過麻將了。</P>
“哥！”</P>
顧南滿臉不爽。</P>
“少廢話，大過年的，還不能讓人鬆快鬆快了！”</P>
顧北說了一句，隨後又看向了張國容。</P>
“快著點兒，在跨院兒等你！”</P>
說完，便招呼著馬三兒兩人朝跨院兒去了。</P>
“爸、媽、大嫂、南南，我……吃完了。”</P>
說著話的工夫，人都已經到門口了，在顧南喝止之前，嗖的一下跑了出去。</P>
麻將！</P>
我來啦！</P>
“媽，你看他啊！”</P>
李素芬輕笑道：“你哥說的對，過年了，這日子就彆管了！”</P>
說完，看向屋外，剛停了沒一會兒的雪又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