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臘月三十，1994年也迎來了最後的一天。</P>

挑開窗簾的一角，外麵已經大亮了，也能聽到周圍鄰居家傳來的鞭炮聲。</P>

咋沒人叫我呢？</P>

昨天顧北和陳小旭出去看了場電影，《沒完沒了》，在笑聲中，兩人度過了難得的二人世界。</P>

自打有了孩子，各自的工作也忙，他們已經很久沒單獨出去過了。</P>

當初的承諾，就連陳小旭都懶得再提，顧北也隻能尷尬的裝糊塗。</P>

昨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想和陳小旭去看電影，倆人還特意選了10點鐘的那一場。</P>

等看完電影回來，已經是淩晨了。</P>

“幾點了？”</P>

顧北起床的動靜，把陳小旭給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身子還縮在被子裡，彆看她是東北人，卻極不耐寒，每年到了冬天最是難熬。</P>

“七點半了！”</P>

陳小旭猛地睜開眼，接著翻身坐了起來，起得猛了，身子還有點兒打晃。</P>

“都這會兒了？咋都沒人叫咱們啊？”</P>

顧北也納悶呢，穿好衣服，到了堂屋，聽到外麵傳來響動。</P>

李素芬和早早過來的王元熙，已經在準備早飯了。</P>

“快去吧，倆媽正忙活著做飯呢！”</P>

陳小旭答應了一聲，飛快的穿戴好，隨後便去了廚房，可還沒待半分鐘，就被倆媽給趕了出來。</P>

“彆搗亂！”</P>

看著陳小旭委委屈屈的模樣，顧北忍不住想笑。</P>

廚藝大概會成為伴隨她一輩子的硬傷。</P>

“你還笑！”</P>

陳小旭走過來，照著顧北的腿就踢了一腳，接著一甩頭就回屋了，出來的時候，脖子上搭著毛巾，手裡端著臉盆，牙缸。</P>

和顧北一樣，接了水，蹲在廊下，咕嚕咕嚕的刷著牙。</P>

“大哥，大嫂！”</P>

張國容扶著顧南也過來了，看到兩人連忙打招呼。</P>

顧南的狀態看上去明顯不太好，月份稍大了一點兒，她的妊娠反應格外的強烈，最近這兩天稍微好一點兒，前段時間差不多是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目測都瘦了一圈兒。</P>

“好點了嗎？”</P>

昨天吃完飯的時候，顧南聞見肉味兒，又開始犯惡心。</P>

“嗯！”</P>

顧南應了一聲，神色還是怏怏的，走到跟前，倚著廊柱坐下，看著顧北和陳小旭。</P>

“咋了？”</P>

顧南擠出一個笑臉，肚子裡那個小東西太能折騰人，讓她一天到晚一點兒精神都沒有。</P>

“沒啥，哥！咱家還沒放炮呢！”</P>

呃？</P>

自己都啥樣了，還能惦記著這事兒？</P>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P>

“待會兒吧。”</P>

說著，就看到顧孝武和陳強抱著一大箱子鞭炮從前院過來了。</P>

身後還跟著三個小的，嘰嘰喳喳的。</P>

過年這天，最高興的就是孩子了，成年人早就丟掉了那份興致。</P>

“國容，扶著南南回屋！”</P>

顧孝武開始跟親家在院子裡布陣，倆人大概是想擺一個“發”字，結果比劃太多，於是中途變成了“順”。</P>

這樣也挺好，新的一年裡順順利利的。</P>

“小雪，認識這是什麼字嗎？”</P>

顧孝武完成了大作，開始跟著孫女顯擺。</P>

“順，我認識。”</P>

小雪歡快的回答，雖然剛上幼兒園，但陳小旭已經開始逼著她認字了。</P>

對此，顧北一直反對，在他看來，小孩子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玩兒，人這輩子，真正無憂無慮的也就這幾年，要是連玩的權利都給剝奪了，那孩子也太可憐了。</P>

可陳小旭根本就聽不進去，還嚷嚷著說什麼。</P>

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P>

大姐啊！</P>

咱家孩子的起跑線已經領先彆的孩子太多了。</P>

不光遙遙領先，還有時間回頭看看其他孩子都落下多遠，順便展現一下自己跑步的姿勢優不優美。</P>

唉……</P>

顧北是沒辦法說服陳小旭的，隻能在有時間的時候，偷偷的帶著小雪出去撒個野。</P>

“小雪真棒，認識這麼多字。”</P>

顧孝武話音剛落就聽到小雪說了句。</P>

“爺爺！為什麼要把順給炸飛了？要是把順給炸飛了，那咱們新的一年，不就不順了嗎？”</P>

呃……</P>

一時間院子裡所以人都愣住了。</P>

“臭丫頭，說什麼呢！”</P>

陳小旭第一個反應過來，瞬間暴起，嘴上還帶著牙膏沫子就要衝上去教訓熊孩子。</P>

“乾什麼呢？乾什麼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