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生了碎雲香事件後，桃之和封幽藍在魔界的生活又恢複了正常。

那令人討厭的烏疊浪也沒有再來騷擾過封幽藍，仿佛之前來的那一次是他們的錯覺。

封幽藍沒想到桃之還有釣魚的閒情，竟然帶著她來到一處河穀邊，他釣魚，她練功，兩人互不耽擱。

河穀入口的石碑上寫著這裏的名字：碧波穀。

不得不說，碧波穀還真是風光怡人，就連靈氣也比魔界的其他地方濃鬱。封幽藍甚至懷疑，桃之要來釣魚事假，帶她來練功事真。

桃之已經給她講過修靈、修冥、修魔各自的七個階段，她內視丹田，發現還是半凝固的金色液體狀態，明白自己還是處於築基期。

吐息收功，她索性站到了閉著眼躺在草地上釣魚的桃之身邊。

魔界的河流往往是藍色的，眼前這一段小河卻清澈透亮，藍天白雲映照在鏡子一樣的水麵上，河麵看起來像一條藍白相間的綢子，水麵反射的不再是水晶似的藍光，而是晶瑩斑斕的日光。

這份愜意，令人沉醉，封幽藍真想一輩子就在這裏了，不用去理會世俗雜塵。

她再俯首看向桃之，他的劍眉微蹙，眼睫微微顫動，不知道是被和煦的風吹動，還是因為身入睡夢而動。

他寬闊的胸膛有規律地起伏著，棱角分明的臉上不見平日裏的任何情緒。

“小師父，你睡著了嗎？”

他接連幾日不見人影，一回來就說他是為魔主辦事去了，至於辦什麽事，他不說，她也從來不過問，這仿佛成了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

與她相比，他一直是聒噪的那一個。他一沉默，她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其實，她有很多想說的話，隻是她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小師父，我最近總是做同樣的夢，夢裏有兩個女子，她們背對著我爭吵、對戰，一個男子一直在勸其中一個女子，可惜實在隔得太遠了，我沒辦法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

“他們三人的麵目雖然很模糊，但我總覺得他們和我關係匪淺，你說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都才化為人形不久，之前這萬年也隻是靈體，並沒有機會認識這些人。”

“小師父，還好你睡著了，不然聽到我說這些肯定覺得我在胡思亂想。”封幽藍說著，扯了一根狗尾巴草，用最頂上的那一角毛穗去撥弄桃之翹起的那一縷頭發。

“還是睡著的你好，你說說你，怎麽會偏偏生了雙桃花眼呢，看著真欠揍。”

……

封幽藍又背對著桃之說了很多很多，她的思緒仿佛走得很遠很遠，如果桃之是醒著的，她都懷疑他要嫌她吵了。

一隻黃蝴蝶在桃之的睫毛上停了停，他似乎有所察覺，睫毛猛地動了兩下，那隻蝴蝶一驚，馬上飛走了。

他像是醒著，又像是睡著。

桃之這一覺直睡到夕陽西下，他奔波了幾天，任他是神，也是會疲憊的。

他的釣竿動了又靜，動了又靜，封幽藍看見了，也去撈過一次。

隻不過她發現小師父用的竟然是直鉤，而且還沒有放餌料，這些使得釣竿動了動的魚不過是來玩一遭，她也就沒再去管了。

“小藍藍，為師一條魚都沒有釣到嗎？”

桃之看了眼正在打坐吸納靈氣的封幽藍，他因為什麽也沒釣到而唉聲歎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