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格的表情被垂下的頭發掩住了，在暗夜裏，更加無法看清。

封赴陽真想替他把那片頭發束起來，不過她隻是瞧了他一下，並沒有別的舉動。

地格自從跟了即墨酒後，迫於即墨酒的威勢，一直都是這種卑微的姿態。哪怕是在冥界，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仍然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但他卻是一心袒護著即墨酒時刻掛在心上的封赴陽。

此時幾個人在空地上坐了下來，地格再次走遠，主動找來了些乾柴，生了一堆旺火。大家圍坐在一起，接著陷入了沉默。

封赴陽在溫暖的火光旁坐著，心裏的懼意漸漸消了些，睡意慢慢湧了上來。

“主人，這火真奇怪，有一種特別的香味。”

半眯著眼歇息的封赴陽，突地睜開眼。

朱雀與她意念相通，偶爾會用這種方式對話。她這樣聽朱雀說話腦子震得疼，不到萬不得已朱雀便不會這樣。

她轉向了閉著眼的師父，這味道她都聞見了，他怎麽會沒有察覺呢？

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朱雀說它是香味，但她卻覺得像是什麽東西太過濃稠以至於發臭了一樣。

地格也垂著頭安睡著，居然沒有被熏醒過來。

她以為是自己的動作太輕了，大家一路過來難免疲累，有朱雀守著便都放鬆了下來，於是加重了聲音朝即墨酒喊道：“師父，你睡著了嗎？”

即墨酒跟沒聽到一樣，沒給她一點反應。

她索性走到即墨酒身旁，又喊了兩聲，還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裳，可他還是沒醒。

她依樣畫葫蘆地喊了幾聲地格，也拉了幾下他，地格竟然也沒醒！

“朱雀，我們睡著期間，你確定你一直醒著？”

“嗯，我隻是靈力不濟，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他們一直睡著嗎？”

“是的。”

對於這奇怪的情況，封赴陽狐疑地問道：“我們是又進入幻境了？”

朱雀晃了晃腦袋，否定了她的這個猜測。

“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不知道，隻是記得很久以前聞到過這種香，似乎沒有什麽好的印象……”朱雀話說到一半，眼神一震，轉而說道：“主人，你看一下他們兩人的手腕，是不是都有一條金黃的紋路。”

封赴陽照做了，居然真的有！

朱雀難得地擔憂起來，她沉默地看著即墨酒好一會兒，又湊上前看了看那紋路，終於對封赴陽說道：“主人，我想起這香的作用了，他們二人已經在意識領域裏打起來了。”

“打……打起來？”

封赴陽有些不敢置信，地格不是師父的手下敗將麽，怎麽敢挑戰師父？

意識領域對戰，她聽說過，還沒有見過。這是什麽香，還能讓人在睡夢中實戰？

朱雀用嘴輕輕往她的手臂上靠了靠，解釋道：“這香的名字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的是，他們手上的紋路越亮，就說明打得越激烈。這是神族才有的香，以及對戰方式。”

“又是神族！冥魔兩界除了師父和花神，真的還有別的神？難道地格也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