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聚魂陣一出,封赴陽的心臟就像被一隻手緊緊揪住,瘋狂地跳動著,她甚至能聽到它“咚咚”的聲音。
而她的眼前猛地發黑,腦子裏更是旋轉著強烈的轟鳴,喉間湧上一口血,不受控製地噴了出來。
她像是不在這地下了,突然被抽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的身邊有無數個人圍攏過來,耳邊都是嘈雜聲,不同的語句衝擊著她的神思,卻一句也分辨不清……
後來,南月下從人群最後朝她走了過來,喚道:“聖女!”
這兩個字,封赴陽聽得真真切切,她還想問南月下這裏是什麽地方,迷蒙間,她的眉心被南月下給狠狠拍了一記!
封赴陽意識混沌的過程不過是片刻之間,卻如同在地獄裏走了一遭!
她睜開眼時,就見到眼前的人握住了她的手,剛才一瞬間大汗淋漓,她額頭上的冷汗順著眼皮往下滑落,眼睛刺疼得有些模糊。
封赴陽以為這人是師父,從夢境一樣的地方回到現實,她有些難受,心裏也堵得慌,她嬌弱而委屈地嚷了句:“師父。”
結果,握著她的手的人忽然一鬆手,似乎表達著不滿。
封赴陽看不清楚,連忙甩了甩頭,再次抬眸,總算知道是誰在她跟前了。
原來剛才不完全是幻覺,她聽見的那一句“聖女”正是趕來的南月下在喚醒她。
南月下通過在冥山林初次見麵時抹入她眉心的血珠感覺到她有危險,還好來的及時,拍醒了她,沒有讓她墮入聚魂陣中的夢魘。
可是,封赴陽不知道這些,她才不願領情,她隻是徑直推開了礙事的南月下,就瞧見了直勾勾盯著她的師父。
也許是幻覺裏關於師父的畫麵刺激了封赴陽,她覺得非常委屈,此時的她,就想找師父問個明白,問問她所看見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沒有意識到,她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裏,卻半點沒覺得疼。
朱雀與重溟還在她身後抵擋著冥楚兒的進攻,她卻誰也不想理會,隻想立刻走到師父的身邊去了。
即墨酒看向封赴陽的同時,頭一回仔細地瞅了瞅冥楚兒,他瞧著冥楚兒手腕間紅繩上係著的一樣東西,愣住了一瞬。
“即墨兄,看來聚魂陣對你這徒弟也有些作用呢。”冥曲之見到封赴陽情況不對,有些詫異,不過正好能為他所用。
“你想怎麽樣?”即墨酒淡淡地問道。
“你放了楚兒,我放過你徒弟,怎麽樣?”冥曲之不僅臉皮夠厚,膽量也不小,竟然敢把即墨酒逼到這個地步。
不過,他失算了!
聚魂陣在冥曲之的眼中逐漸化小,最後落在了即墨酒的掌中,成了薄薄的一片,看起來已經沒有半點殺傷力。
剛剛還有所倚仗的冥曲之徹底呆住,他覺得自己頃刻間就變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魚,囂張的氣焰霎時就煙消雲散了。
“你背後的人呢?我隻要稍微動動手,你就要死了,他還不出來幫你?”
即墨酒一麵摩挲著手裏的聚魂陣,一麵好整以暇地對冥曲之說道。
冥曲之沉默了,似乎也沒有料到那人會出爾反爾,他如一隻鬥敗的公雞,頹喪地垂下了頭。
“嘶。”即墨酒忽然呼痛,那看似平靜至極的聚魂陣裏居然有什麽東西劃破了他的手心。
冥曲之的眼裏閃過一絲僥幸,頓時鬆了口氣,這一局,看來是自己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