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單單是為了案子？</P>
她不想去認為，陸北辰回上海就是為了她，這個想法有點自戀。為了接近她了解了那麼多的上海文化？那為什麼不乾脆搬到瓊州去？</P>
可她現在思來想去，怎麼都想不透他的真正目的。</P>
如果，語境沒在今天冷不丁問出這麼個問題，顧初始終沒覺出問題來。</P>
現在……</P>
顧初皺緊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P>
然而，也容不得她想太多，爬上了牆皮掉渣的土樓，轉眼就到了龐城的住所。</P>
提前趕到的同事已經封鎖了這裡，又有警員驅散了圍觀的百姓，還有同事在向四方鄰居收集線報，有的居民挺積極配合，有的居民事不關己，一見穿警服的人上前就馬上擺手：唔伐曉得、唔伐曉得。</P>
顧初和陸北辰從語境手裡拿過出現場的白大褂，戴了口罩和一次性手套，進了封鎖現場。</P>
一處老舊的房子了，聽鄰居說，這裡少說都有三十多年了。</P>
一進門就有潮濕的氣味，是舊房子獨有的氣味。</P>
他們開始分工行事，羅池主要對現場環境進行刑偵，她和陸北辰、語境需要在現場找到任何可疑的線索，每一個角落，一絲一毫都不能有遺漏。</P>
這是顧初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現場，自然是要跟著陸北辰身邊的，他又成了最好的老師，邊工作邊講解。</P>
“法醫雖然大多數情況下是與屍體打交道，但涉及到案件，涉及到現場，我們法醫的工作就顯得尤為重要。”陸北辰將大部分采集工作交給了顧初，在旁指導她。</P>
“不能放過現場的毛發、指紋、唾液等，這些是最基本的物證搜索。觀察很重要，如果現場出現血液，那麼要去查看血液的形態，不同形態能反應出凶手使用的凶器大致是什麼樣子的；觀察房間裡的物品有沒有移動的痕跡，因為有可能會跟蹤到犯罪份子的作案過程。你要清楚的是，我們法醫是有資格參與到命案偵破的各個警種而且還唯一掌握屍體信息的人，我們需要把屍體的信息結合在現場，哪怕隻是死者的住所，都有可能發現重大線索。如果這裡一旦就是犯罪現場，那麼我們可以通過已知的信息對整個命案現場進行分析，甚至可以還原犯罪分子的整個犯罪過程。”</P>
顧初連連點頭，“我知道，是現場重建。”</P>
陸北辰淺笑。</P>
一室一廳的格局，但說白了，就是個大開間，隻是後來安了個隔斷牆上去。</P>
臥室到客廳沒有門，隻有黑漆漆的門框。</P>
到處都很淩亂，像是被人翻過了似的，但又像是本來就這麼亂。四處都是油膩膩的，尤其是灶台上，黑呼呼的膩了一片，可見龐城是經常在家做著吃。</P>
炒鍋裡還有油星，陸北辰掃了一圈後，命顧初取了夾片。打開灶台下麵的櫃子，有幾隻盤子和碗，卻都是乾乾淨淨的。</P>
陸北辰拿出一隻盤子，仔細看了看。</P>
顧初湊頭過去。</P>
“發現什麼了？”她問。</P>
羅池也跟著上前，拿了一隻空碗，看了看後，剛要放下，陸北辰冷不丁說了句，“這盤子和碗是新的。”</P>
羅池一聽這話，馬上重新觀察，眉頭皺得跟抹布似的。</P>
“為什麼會是新的？”陸北辰反而問顧初。</P>
顧初接過看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新碟子新碗，因為沒用過所以幾乎沒有劃痕，這應該是薄瓷盤，最容易因為勺子筷子等摩擦而產生劃痕。”</P>
她是美食高手，做菜的人自然會對餐具有一定的了解，而她，就是極為講究什麼材質的盤碟要配什麼菜係，所以市麵上有的餐盤，材質都逃不過她的眼睛。</P>
陸北辰似乎很滿意，從她手裡接過盤子，放回了原位，又往櫃子裡瞧了瞧，皺了下眉頭，但沒說什麼。</P>
羅池恍然，衝著先顧初豎起大拇指，“你牛啊。”</P>
顧初抿唇，歪頭看著陸北辰，就等著他開口誇她。</P>
陸北辰知道她在等著，唇角微微上揚，臨轉身離開廚房之前落了句，“及格。”</P>
切，才及格？</P>
顧初瞪了他後背一眼。</P>
羅池湊上前，“能從他嘴裡聽到及格，就已經是最高分了。我挺你，美女天才！”</P>
“還是你最會說話。”顧初嘻嘻笑著。</P>
“顧初！”是陸北辰低喝了一嗓子，“跟他瞎貧什麼？跟上來。”</P>
“嗻~”顧初拉長了音兒。</P>
羅池忍不住笑，嘟囔了句，“跟我要搶你女人似的！”</P>
當然，這句話陸北辰沒聽到，他帶著顧初去巡查臥室，緊跟著又是洗手間，相比羅池的“吊兒郎當”，陸北辰看上去嚴苛極了。</P>
語境拎著隻拖鞋站在*邊，挑著眉，像離魂了似的。</P>
“發現什麼了小星星？”顧初上前。</P>
小星星是顧初對他的“愛稱”，誰叫他一天到晚得想著外星人。</P>
“上麵有血~~”語境慢悠悠地說。</P>
顧初翻了下白眼，拿了過來，“直接采集啊，被陸教授看見你在這發呆非得暴怒不可。”</P>
“看見這血啊，我就又想起一個故事來——”</P>
“打住！”顧初一個頭兩個大，趕忙將血取樣，又照著陸北辰的“教誨”分析了血液的形態，說，“你在現場要講故事？又犯病了！”</P>
“哎呀，我都采集完了，你乾嘛又采集一遍？”</P>
氣得顧初快要抓狂，“語境！你說話最好不要大喘氣，以後先說重點！浪費我的時間。”</P>
“顧初！”陸北辰又是一嗓子。</P>
“來了！”顧初一聽他的聲音頭就大，生怕做不好一丁點就挨批，指著語境，“你完了我告訴你！”</P>
語境又慢悠悠地拿起拖鞋，歎了口氣，“誰說男人不能跟男人相愛啊，唉……”</P>
洗手間裡，陸北辰將一枚沾著血跡的瓷片放到了物證袋裡，顧初瞪大了眼睛，腦子裡一萬匹馬在奔騰，現場有血跡……現場有血跡，難道？</P>
陸北辰又仔細搜索了一遍，在一些位置做了標記，重點的是浴缸，然後又讓她搜查一遍。</P>
在確定沒有更多物證可以搜集的情況下，陸北辰打算收工了。</P>
可當他要離開洗手間時，顧初突然叫住了他，“等等。”</P>
陸北辰停步，轉身。</P>
“水龍頭上有香氣。”顧初趴在洗手池旁，低頭聞著鏡子前的水龍頭，然後指了指標簽，抬頭看向他，“你也聞到了是嗎？”</P>
水龍頭上之前已經被陸北辰做上標記，這說明陸北辰是發現了有問題。</P>
然而，陸北辰的眉頭微微挑起，“香氣？”</P>
“對。”</P>
陸北辰走上前，又確認了一次，說，“我做標記，是因為這上麵有消毒水的味道，你聞到了香氣？”</P>
顧初點頭，“對，有消毒水的味道，但是在消毒水之下，還有香氣。”</P>
這令陸北辰多少愕然，這一次，確認了許久，“是皂水的味道吧？”</P>
顧初搖頭，“不，絕對不是皂水。是……”她凝眉仔細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是香水！”</P>
陸北辰看著她，“你竟然能從消毒水中聞得到香水的味道？”這句問話，足以見得他對她嗅覺的不可思議。</P>
題外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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