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無處不在(1 / 2)







顧初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與人相處,她從來都是依從於初次見麵的印象,或好或壞她大致上判斷的也*不離十。科洛給她最初的印象就不算太好,一直延續到喬雲霄的出現。科洛言歸正傳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誤判了他,從昨天陸北辰給他打電話到今天飛來中國,才過了十幾個小時他便將筱笑笑的事查個明白,又極精準地捏到喬雲霄的痛點,此人的能力可見一斑。喬雲霄向來心高氣傲,卻在聞言後二話不說能與他化乾戈為玉帛,也足以見得科洛這個人不但足智多謀,而且還有極強的組織人脈能力,怪不得陸北辰能放心地讓他參與到這件案子中來。</P>

科洛說得對,喬雲霄對筱笑笑心存內疚,就是因為那通沒有接到的電話。顧初能夠感覺到喬雲霄的這份愧疚之情,否則不會這些天他總會打來電話旁敲側擊詢問筱笑笑的事,更不會一聽說筱笑笑被綁架就二話不說地趕過來。他穿得甚是正式,又想到今天是周一。喬遠集團每逢周一都要開會,而且都是集團高層會議。</P>

科洛給陸北辰打了一通電話,了解了目前的情況後,想了想說,“我個人認為筱笑笑還在地下室,有可能她不是被人轉移,而是剛開始就被關進了地下室的其他什麼地方。”</P>

“我們需要做什麼?”顧初問。</P>

“很簡單,找出警方想要的東西。”科洛笑道,“我隻負責救出筱笑笑,那些需要跟警察打交道的事我可不管。”</P>

喬雲霄看向顧初,說,“這件事你不能參與,太危險。”</P>

“筱笑笑是我的朋友,現在讓我待在家裡什麼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P>

喬雲霄還要說什麼就見科洛抻了個懶腰,“坐了太久的飛機真累,我回酒店休息了。”</P>

“喂。”喬雲霄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就這麼走了?你還沒講清楚要我怎麼配合?”</P>

“急什麼帥哥,有消息我自然會通知你的。”科洛湊近了他,打量了一番。</P>

喬雲霄被他注視得有點怪,剛要不悅,就聽科洛笑道,“長得可真帥。”話畢,竟抬手輕捏了一下喬雲霄的臉。</P>

“你乾什麼?”喬雲霄怒了,一把拍掉他的手。</P>

“哈哈!”科洛爽朗大笑,提著行李箱揚長而去。</P>

待科洛走後,喬雲霄轉頭看向顧初,“這家夥到底什麼東西?”</P>

顧初也歎為觀止,聳聳肩表示不清楚。</P>

……</P>

北京這邊,案情在緊張進行中。魚薑對在整形機構地下室采集來的取樣進行化驗對比,很快證實了陸北辰的推斷。取樣中含有高效的矽鋁酸鹽,是蒙脫石的構成成分,而蒙脫石,是常用的乾燥劑之一。</P>

“北京上海兩家整形機構的地下室同時使用的話,需要集裝箱乾燥劑才能快速對倉庫中的水分進行吸收。現場偵查那邊有動靜嗎?”陸北辰問。</P>

很快地,羅池那邊得到消息,偵查組成員的確在地下室的地麵上發現大型貨箱的拖痕,依照摩擦而生成的碾壓痕跡新舊程度來看,這批乾燥劑的確是近段時間才運過來的。警方又查了整形機構近期航空或海運的情況,的確有一批貨物進行運輸。如果按照乾燥劑使用年限來看,舊的乾燥劑不可能更換得那麼頻密,所以可判斷倉庫之前從未使用過乾燥劑。</P>

“在地下室存放脂肪、血液會引發潮氣,而且會散發不一樣的氣味,大量使用乾燥劑可以快速解決這些問題。”陸北辰查看了檢驗結果後說。</P>

根據偵查人員通過對現場壓痕、托痕分析,角落中的蒙脫石應該是由集裝箱破落而泄露出來,而魚薑經過數據抽查發現,蒙脫石的顏色之所以變得怪異,是因為裡麵摻雜了鉀鹽,除此之外,還發現血清成分。</P>

“血液如果長期保存,除了對存儲環境的溫度有要求外,最重要的就是抗凝劑。人體血液一般情況下會在十分鐘之內進行凝固,經過二十多個小時就會析出血清。所以不管是出於什麼用途,想要對血液進行保存必須使用抗凝劑。鉀鹽是常用的抗凝劑,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能與血液中的鈣離子結合成螯合物,使鈣離子失去凝血作用,來達到阻止血液凝固的作用。之所以會在乾燥劑中發現血清,初步判斷為這裡原來存放的血液在轉移過程中發生泄露或噴灑,繼而凝固,與乾燥劑摻合在了一起。”陸北辰分析道。</P>

羅池環顧了四周,朝著角落指了指。陸北辰看過去,角落中立著幾台一人多高的空調,麵色凝重了。就算很多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但想到是事實依舊令人身心無法愉悅。庫房裡如今裝著的是一些金屬器械,這些東西,又何必需要空調?</P>

“負責人還是沒朝麵?”羅池問手下。</P>

“已經接到通知,負責人在回京的路上。”</P>

“我需要第一時間見到機構的負責人。”羅池下了命令。</P>

“放心吧,機場已經安排好咱們的人了。”</P>

……</P>

打從中秋過後,許桐就總是睡不安穩,回京後更是如此。哪怕勉強睡著也是噩夢連連,她看過醫生,生理上沒有任何問題,醫生的建議無非就是工作壓力過大,要把心態放平和。她吃了大量的褪黑素,結果睡眠質量也是時好時壞,這陣子她開始服用安眠藥,由一片的劑量漸漸上升到三片。</P>

這一天開完了會,藥勁就上來了,等許桐再睜眼時已是黃昏。大片的夕陽餘暉映在落地窗上,她盯著眼前的玻璃許久,才意識到玻璃上的影子是她的。</P>

接水的時候有人敲門,不知怎的手就一抖,玻璃杯砸在了地毯上,發出了一聲悶響。是行政處的秘書,推門進來後臉色有點不自然,“許助,有人找您。”</P>

許桐拾起了地上的杯子,朝門外一看,秘書的身後站了兩名警察。</P>

……</P>

北京深秋,入了夜很冷,這幾天又連續降溫,還未到集中供暖的日子,到哪兒都是涼冰冰的。</P>

銀泰中心,一場時尚趴落下帷幕,工作人員沒下班,在收拾場地。跟工作人員一樣沒下班的還有淩雙,在主辦方都走得差不多時,唯獨她留了下來。近兩個月的籌備,隻為這短短的兩個小時。這是一場彆開生麵的時尚派對,以慈善為目的,聚集了眾多國內知名影視明星、歌星及一線模特。參與這次活動的媒體也不少,來自全國各地的記者們占滿了媒體席。</P>

施華洛世奇純手工吹製的水晶器皿、意大利匠人精心打造的餐具、從法國勃艮第產區空運來的紅酒、特聘米其林大師訂製的精美糕點、來自全球12位名廚現場烹調的各國美食……這種聚會從不缺奢華,定製西裝、奢華禮裙下包裹著一顆顆尋求曝光率、攀爬成功階梯的心。</P>

淩雙從不否認自己其實也在近朱者墨,在這條路上已走過五六個年頭,很多人很多事已是見怪不怪了。室內場館雖沒了熱鬨,但中央空調還在開著,她不想出去,在熱鬨過後,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走出這個門她竟覺得無處可去了。窩在沙發上,蓋了件大衣在身上,靜靜注視著腳下已是燈火霓虹卻還車水馬龍的街道,又往肩頭拉了拉大衣,汲取難能可貴的溫暖。五六個年頭對於其他行業來說不算什麼,但在時尚圈已經可以用“資深”二字來評價自己。這個圈子的人和事更迭太快,有的人轉瞬即逝,還來不及反應,早就形同塵埃。</P>

她站得高,每場活動一下來收到的名片也就多。淩雙收回視線,從大衣兜裡掏出厚厚一摞名片來,形形色色的人,包裝他們的名片也是形形色色的不同。這些名片裡麵,有明星經紀人的、有媒體記者的、有製片人的、有影視公司老總的、有總編主編的、還有眾多商界人士的……</P>

淩雙連看都沒看,一揚手,名片如雪花似的漫天散開。有工作人員走上前,看了滿地的名片,又瞧了瞧一臉倦容的淩雙,隔了許久後才問,“您這些都不要了是嗎?”</P>

她懶洋洋點頭。不要的名片就形容垃圾,好比那些她不想接觸卻不得不接觸的人,在她剛參加工作時,這些名片就猶若救命稻草,一通通的電話打過去不知被拒絕了多少次。現在,她站在了時尚的頂尖,她便有了選擇交流權利,直到現在她才深深明白個道理,高於你標準的人,不是你想結識就能結識的,不屬於你的圈子也不是你想擠就能擠進來的。與其卑躬屈膝地迎合,倒不如等你爬上了那層階梯再說。當你站在高處,自然會有高處的人與你遊戲。</P>

窗外秋風緊,哪怕身處高處,也能看見漫天的槐樹葉被吹得四起八麵的場景。淩雙換了個姿勢,若有所思地盯著頭頂的燈光。有些燈光是臨時安裝在會場上的,工作人員正在拆卸。腦袋放空了十幾分鐘,頭頂上的燈光似乎虛化了,成了若隱若現的星子,細碎的,朦朧了人眼。</P>

曾經,她對那個翩然男孩說,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螢火蟲呢。於是,就在某一天的晚上他帶著她去到郊野,抓了滿滿的螢火蟲給她,細白的棉布小袋被映得透亮,成了最耀眼的星。他從身後輕輕將她摟住,手把手拉開了袋子,成群的螢火蟲跌跌撞撞飛了出去,那一年,是她第一次見到螢火蟲的美。她喜歡得不得了,仰頭一直看著螢火蟲徹底飛遠,而他,一直注視著她的臉,低柔地對她說,你好美。</P>

她窩在他的懷裡,問,你喜歡的不是顧初嗎?</P>

他久久沒有回答,她抬頭看他,他亦看著她,眼裡像是流星劃過,染了亮。許久,他低頭吻上了她的唇,她沒動,迎合他漸漸燃燒的熱情。那一年,是盛夏的味道。空氣中還浮蕩著花的香氣,還有他的氣息。皓月當空,她皎潔的身體落在了他的眸底深處,他的身軀是不同於她的結實有力。那一晚,她擎著他的肩膀,在他的粗喘中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蛻變。</P>

他是她的男人,直到現在還是唯一的男人。在麵對那同一張麵孔時,她無法做到像顧初那麼勇敢,隻能選擇節節退敗,有的人選擇麵對,正如顧初,有的人選擇遺忘,正如她。不是她的男人,再像,也不是。</P>

工作人員走上前時,淩雙的眼眶有點微紅,見有人靠近,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曾經的那一段回憶早就被一城的霓虹所取代。工作人員提醒她該離開了,場館收拾得差不多,這裡要關燈。淩雙起身,將大衣穿好,出了場館後走廊十分安靜。天氣冷了,加班的人也少了,過了下班點,天色再黑一些,整個辦公區就不再熱鬨。出了大廈就冷了,淩雙裹緊了大衣,阻擋了寒意。車子被同事開走了,她叫了一輛車,等車的時候又想起了筱笑笑,撥了電話過去。</P>

又是遲遲沒人接,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出趟國還總是不接電話。正想著,從停車場的位置走過來兩名身穿警服的人,淩雙沒理會,不成想兩人走到了她麵前停了腳步。淩雙以為自己擋了他們的路,剛要往旁邊挪幾步,就聽其中一名警員說,“是淩雙女士吧?”</P>

淩雙一愣。</P>

說話的那位亮出了警員證,“我們懷疑你與半月前的一宗分屍案有關,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P>

“啊?”</P>

……</P>

上海,老洋房。夜已深,似乎連風都停了,葉子掛在樹上一動不動。街角徐徐駛過來一輛車,最後在距離顧初住所百米開外的位置停了下來。科洛鎖好車後,將衛衣的帽子往頭上一戴,整張英俊的臉就陷入黑影之中。他背了個很大的雙肩包,與黑色的衣服顏色一體。他步伐正常,經過顧初的老洋房門口時,瞥見了不遠處的那輛黑車,他知道,裡麵坐著的是24小時輪流保護顧初安全的保鏢。</P>

作為陸北辰的朋友,科洛應該走上前跟他的保鏢打個招呼,但現在他不想,因為這個時間如果被保鏢看見他進了顧初的房子,又不定怎麼在陸北辰麵前告狀了。搖搖頭,科洛繞到了洋房的另一側,避開了保鏢們的視線,他看了看周圍牆壁的情況。一個利落地起跳,縱身竄進了洋房的院子裡,沒停歇,借助裸露在外的管道和高架,以極快地速度攀上了二樓。這裡直通書房,窗子是老式,即使鎖著的也好開,這點事難不倒他。就這樣,從樓下到闖入二樓房間,科洛用了不到三分鐘。</P>

這個時間顧初早就睡下了,走廊裡沒開燈,隻有借著月光前行。科洛雖然白天來過這裡,但沒上二樓過,所以樓上的格局不大清楚。他摸著黑推開了一扇門,房間裡有女人清甜的氣息,他知道找對了,應該是主臥。地毯上黑呼呼的一團,科洛隻想著要用什麼方式叫醒顧初而不至於嚇著她,壓根沒注意腳下,一下子踩了上去,軟軟的,一時間他沒反應過來是什麼,腳跟一鬆,整個人都摔*上了。</P>

身子底下也是軟軟的,緊跟著是顧初的驚叫聲,在這樣的深夜極為刺耳。科洛驚駭,趕忙捂住了她的嘴。顧初剛要咬他,他低語,“再喊我親你了啊。”</P>

一聽是科洛的聲音,顧初更是一口咬了下去,科洛呼痛,忙鬆開了手,“是我,聽不出我的聲音啊?”</P>

“你給我起來!”顧初使勁將身上的他推到了一邊,一骨碌從*上爬起來,“啪”地打開了*頭燈,盯著栽楞在一旁的科洛低喝,“你有病啊,大半夜跑我家乾什麼?等等,你是怎麼進來的?”她一臉的警覺。</P>

科洛揉著手,坐了起來,這才看清*底下是散落的抱枕,怪不得踩上去軟軟的。至於剛才身子底下也是軟的……他挑著桃花眼瞅著顧初,她一身白色睡裙,頭發慵懶蓬鬆,睡裙下是聳立的輪廓,他嘻嘻笑了,細細回味剛才,竟也是令他回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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