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一通神秘的電話(1 / 2)







就這樣車子一路開回了上海。</P>

到了市區天色黑透,華燈初上,車影紛遝,是再尋常不過的夜晚,可顧初再也找不到在平常夜晚時的放鬆。這一路上,她腦子裡回蕩的全都是思思的歇斯底裡,想淡然處之並非易事。隻能拚命壓著自己的情緒,才能稍稍捋出思路。</P>

首先,肯定是有人給思思說了這件事,否則這其中很多的細節思思是不清楚的。</P>

其次,這個背後的人是誰?與陸家又是什麼關係?做了這麼多事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會對陸家、喬家和顧家當年的事知道得那麼清楚?</P>

這麼一捋順下來,顧初就會背後生涼,她覺得一旦顧家當年的事存在隱情固然可怕,但現如今被個幕後之人掌控在鼓掌之間更為驚悚。</P>

他們在明,對方在暗,似乎就隻有思思才能知道對方的情況,但很顯然思思是不會說的。她能理解思思的心情,當年顧家出事的時候,她是親眼看著那群要債的人怎麼衝進家裡又砸又搶的,親眼見到自己家的彆墅被封,哪怕她最心愛的洋娃娃都拿不出來,父母被抬進醫院時,思思的衣衫上也沾了父母的血,那個時候她還小,就要承受著同齡人不曾遭遇過的痛苦變故。</P>

如果退回幾歲,她也會像思思這麼歇斯底裡,就好像前兩年她一直對顧家的事耿耿於懷,哪怕是聽到點風吹草動都會無法冷靜的那種,其實她明白,思思就像是當年的她一樣,都不想接受自己父母犯錯的事實。</P>

陸北辰也始終沉默,他像是專注地開著車,可又像是陷入沉思,她不止一次去看他的側臉,每一次都見他眉頭深鎖。</P>

有種不詳的預感在滋生,不管她有多麼不想承認,也許,陸家真的跟顧家的事有關。</P>

那麼,她要怎麼做?</P>

心漂浮不安。</P>

回到了老洋房,陸北辰停好了車,往屋子裡走的時候他牽了她的手。</P>

她感受與自己十指相扣的大手,手指微涼,掌心溫熱。下意識地攥緊,如果可能,她就想這麼一直牽著他的手不放,就這麼一直走下去,走到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P>

房間裡很暗,原因是街角的路燈昏黃,原因是屋內還沒開燈。這種黑暗令她很不舒服,她剛要去開燈,就聽陸北辰低低地說,“彆開燈。”</P>

顧初愣住。</P>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見陸北辰進門口就靠在玄關,像是倦怠太久的人,高大的身軀匿藏在黑影之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通過他過於低沉的嗓音判斷他的心情。</P>

她沒動,就這樣,兩人置於黑暗之中。</P>

沉寂了三四分鐘後,陸北辰終於開口了,嗓音低澀乾啞。</P>

“曾經我害怕過一次。”</P>

顧初輕顫了肩頭,看著罩在黑影裡的他。</P>

“那年,在車禍發生的那一刻,強光刺痛了我的雙眼,車子落海時我害怕了。”幽暗中他像是朝著她這邊瞧,語氣始終低沉,“我害怕我會從此失明再也看不見你的模樣,我也害怕我會喪命再也無法回到上海找你,我害怕這種失去,永遠的失去。”</P>

他很少提及他車禍的事,當時大多數情況都是她從魚薑口中得知的。很少人會在經曆一場威脅到生命的浩劫後還能風輕雲淡,那種傷痛和恐懼總會伴隨左右。</P>

今天他提及了,雖說隻是這麼一兩句,可她的心結結實實地疼了,堅強如他,自然也會受當年那場車禍的影響,暫且不提一直影響到他健康的血塊,他入睡時討厭見光何嘗不是對車禍恐懼的妥協?</P>

“初初。”他喚了她的名字,嗓音沉得令人心疼。</P>

她的雙眼已適應了黑暗,看著他,輕易從他的雙眼中讀出傷痛。他凝著她,輕聲道,“我一直以為我已經無堅不摧,但現在我害怕了。”話畢,他又像是在自嘲,“我,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P>

見他這樣,顧初其實也多少預感到了什麼,惶惶不安,心口裂開似的疼。可又忍不住靠近他,抬頭凝視他的臉,輕聲說,“北辰,你想跟我說什麼?”</P>

下一秒她被他緊緊摟住。</P>

男人的手臂結實有力,幾乎要將她嵌入體內似的用勁。</P>

顧初在他懷中沒動,任由他的摟抱,卻明顯感覺到箍著她的男人手臂在輕輕顫抖。</P>

是的,這一刻連她都能體會到他是在怕。</P>

“彆離開我。”他在她耳畔低低懇求。</P>

就像,五年前的那場分手似的,他也是這般無助。</P>

顧初下意識地摟緊他,是的,她承諾過他,這輩子她不會再離開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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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辰是個不善表達的人,很多情感都會藏於內心,很多事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以前,顧初總認為他生性狂傲不羈,一些需要給出解釋的事他偏偏就不愛去解釋,她以為是他不屑,後來才發現,不是他不屑,而是不擅長。</P>

跟一個不是口燦蓮花的男人相處,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等待他的主動開口。</P>

她相信再成熟的男人都有孩子的一麵,是孩子都會有無助的時候,今晚,她也是無助,可相比較而言,似乎陸北辰更令人心疼。</P>

他將宣泄的方式放在了*上。</P>

所以的無助和壓抑統統化成了他最原始的表達,在玄關,他近乎粗暴地扯乾淨了她的衣裙,衝進她體內時他狠狠咬住了她的唇,低低地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P>

這場戰火從玄關蔓延到客廳,再從客廳到臥室。他瘋狂,她忘我,似乎隻有通過這種最原始最直接的接觸方式才能擺脫這種宿命。</P>

等結束,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許久後,他才說了如下的話。</P>

“當年,陸家確實做了對不起顧家的事。”</P>

顧初的臉頰貼著他的胸口,這句話透過他的胸腔傳到了她的耳朵裡,聲調不高,卻震疼了她的耳朵。她沒有驚訝,他的沉默、他的擔憂和他的瘋狂,都已經說明了這個事實。</P>

“你相信我嗎?”他的大手輕覆她的臉頰,捏起她尖尖的下巴。</P>

顧初與他的目光對視,“我相信你不是一個擅長報複的人。”如果這件事跟陸家有關,那麼必然不會是思思說的那樣。五年前她傷害過他,五年後他千裡迢迢而來,最真實的目的哪會是為了報複?雖說重逢時他眼裡的溫度是寒涼的,但他終究沒能做出傷害她的事,不是嗎?</P>

陸北辰聞言後,目光柔和了許多。</P>

“我想知道原因。”既然他已然承認陸家的行為,那麼作為顧家的她總該有權利知道真相吧。</P>

陸北辰圈住她,許久後道,“商業糾紛。”</P>

顧初愣住。</P>

他與她凝視,“我後來才知道顧家與陸家有商業往來,也許是利益分攤不均,所以才會造成陸家對顧家的反目。”</P>

“這件事你知道多少?”顧初坐起來,薄毯遮於肩頭,睫毛顫抖。</P>

陸北辰心疼地看著她,“我不參與陸門生意,所以隻知道個大概,總之就是兩家因生意往來而有了罅隙,從而導致當年顧家出事陸門非但沒有幫忙反而落井下石的局麵。”</P>

顧初惶惶,“我從來沒聽父親說過……”</P>

他的父親從沒說過跟陸家人做過生意。</P>

不過等等……</P>

顧初冷不丁想起父親曾經跟她交代過的事,告訴她,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在一起了。</P>

後背緊繃了一下。</P>

當時父親提到了他,她以為隻是處於父親對女兒的關心,可現在想想,愈發就覺得顧家和陸家扯上關係是有可能的了,否則為什麼父親當年會那麼叮囑她?</P>

父親希望她過全新的生活,甚至希望她以後能再跟喬雲霄走在一起都不要與陸北辰再續前緣,卻在日記中對陸家的人、與陸門合作的情況隻字未提,那麼……</P>

“是我父親對陸門做了什麼事嗎?”這是她冷靜再冷靜後分析得出的結論,雖說她不願意去相信父親在商場上有哪些見不得的手段。</P>

如果不是心有愧疚,為什麼隻字不提陸家的事,如果不是心有擔憂,為什麼阻止她與陸北辰再續前緣?</P>

陸北辰將她攬過來,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不,商場上的事孰是孰非不能簡單評判,也許他們都有錯,但更多的錯在陸家,思思說得對,當年如果不是因為陸家的乾預,顧家也許還能得到資金協助。”</P>

顧初在他懷裡,久久地不說話下。</P>

見狀,陸北辰有些慌了,抬起她的臉,“你怪我吧,或者恨我也行,但是,彆在離開我了。”</P>

顧初看著他,欲言又止。</P>

“說話。”陸北辰凝著她,急急懇求,“隨便說點什麼都行。”</P>

就不要現在這樣,一言不發地看著他,讓他又重溫曾經分離時的痛。</P>

“我……”顧初張了張嘴巴,喉嚨乾澀,一肚子的話怎麼也倒不出來。</P>

她想說,這件事跟你無關,我不會怪你;</P>

她想說,隻是上一輩的恩怨,我隻想跟你好好過完這一生;</P>

她想說,為什麼陸家的人要這麼狠絕?不過是商業糾紛,至於要對他們全家趕儘殺絕嗎?</P>

她想說,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但你始終姓陸,我始終姓顧,上一輩的事真的對我們不會產生影響嗎?</P>

一方麵她是那麼清楚地知道陸北辰的無奈,另一方麵她又避無可避陸門當年的行徑。</P>

然後想起秦蘇對她說過的那句:相信我,你會主動放棄的。</P>

“北辰,我很亂。”良久後,她隻能這麼說。</P>

不至於像顧思那樣失去理智,但也不會理智到什麼事情都沒發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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