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月腳下一頓，冷哼道：“既然你這麼有自信，我就滿足你！”

宇文月用的是劍，或許極北之地修行者的武學風格都帶有些許狂放，但身為女子，對飄逸見長的劍更為青睞，這在中土也是一樣。

宇文月的劍法展開，也並沒有出乎東陽的意料之外，她的劍法比之宇文風、宇文星倒是靈動飄逸許多，卻依舊帶著一種狂放意味，就如耶律夢，隻是她的劍法可比耶律夢自家武學精妙太多。

很快，宇文月就將自己的劍法演繹一遍，收招之後，漠然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東陽淡淡一笑：“自然不會！”

“不過，我有句話要送給姑娘……古人雲，三人行必有我師，哪怕隻是一個凡夫俗子在某一方麵甚至比帝皇更強，對修行者更是如此，不同的人所擅長的東西也有不同，想要自己走得更遠，就要從彆人身上發現亮點，來彌補自身不足，從而完善自己的路！”

“即便天賦再好，哪怕是絕世天才，若是固步自封，同樣會沒落！”

“或許我的話不中聽，姑娘會不屑一顧，但我不會隻挑好聽的講，更不會阿諛奉承，我隻會儘作為一個先生的本份，至於你們怎麼做，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宇文月冷哼一聲，並沒有回答。

宇文風和宇文星則是急忙開口，道：“先生教誨，我們自當銘記！”

“嗯……兩位公子無事的時候，也可以多看看其他武學，即便不學，也可以熟記於心，這能拓展你們的眼界，眼界大，世界才大！”

“是……”

宇文月卻突然開口，道：“道理誰都懂……但並非懂得，就能獲得！”

“姑娘說的是……懂得不等於獲得，但隻有先懂得才有可能獲得！”

“那你說說你眼中的世界又有多大？極北之地，還是中土，或者整個雲荒？”

“都不是！”

“什麼意思？”

東陽笑笑：“追求不同而已……你們的目標是什麼？是成為超凡，是重拾飛雪部落曾經的榮耀，是站在極北之地的最巔峰，還是傲視整個雲荒？”

宇文月想都沒想就回答道：“當然是站在極北之地的最巔峰？”

“隻是極北之地嗎？為什麼不是整個雲荒？”

聞言，宇文月頓時猶豫起來，能成為極北之地的最巔峰已經艱難萬分，何談整個雲荒！

但很快，她就再次開口：“先站在極北之地的最巔峰，再談雲荒不遲！”

這倒也有道理，一步一步的來。

東陽點點頭，輕笑道：“此言有理……所以你們的目標始終是修行境界上的巔峰，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的修行，修的是修為境界，我的修行，修的是我的心！”

“有何不同，不都是修行！”

“修為有界心無界！”

宇文月雙眼一縮，眼界再大，世界再大，始終有界，但並非心就真的無界，這還要因人而異。

“心同樣有界，想要站在極北之地的巔峰，極北之地就是你的心界，想要傲視雲荒，雲荒就是你的心界，又豈能無界！”

東陽不由的深深看了一眼宇文月，這個傲氣的女子，悟性還真是不凡。

東陽笑了笑：“姑娘所言甚是，心無界當然不能一概而論！”

“若不想站在極北之地的巔峰，不想傲視整個雲荒，若隻想天地自然呢？是否就是心無界呢？”

宇文月俏臉微變，若真如東陽所言，天地自然無界，心則無界。

宇文風和宇文星的也是微微變色，他們忽然發現，麵前這個堪稱妖孽的少年，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因為他心裡裝的不是修為的巔峰，不是權利地位，也不是名利財富，他心裡裝的是自然天地。

看著三人的神色，東陽笑了笑，道：“我說的這些，隻是想讓你們把心變得更活躍，不要拘於一格，並非要你們如我一樣，畢竟我們的路不同！”

“當然，你們若是覺得我說的不對，也可以完全無視，因為我的看法未必適合你們，彆人也一樣，你們能從彆人的見解之中，找到適合自己的，才是對的！”

“謝先生……”宇文風和宇文星同時施禮。

宇文月那不斷變換的神色，突然平靜下來，變得坦然，也出乎意料的微微躬身施禮，道：“謝先生……”

看到這一幕，宇文風和宇文星均是會心一笑，東陽也是暗暗點頭，人可以有驕傲，若是能將這份驕傲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我。

“好了，我還要謝謝你們聽我嘮叨了這麼多，都去忙吧，不用在意我！”說完，東陽就從三人身邊走過，向居住的小院走去。

可他還沒有走多遠，宇文月又突然開口，道：“先生……我還有一事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