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東陽也發出一聲驚雷般的怒吼，在天地間回蕩，戰意升騰，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的戰意出現之後，無數人的戰意紛紛與其彙集合一，彙集於箭上。

刹那間，光箭離弦，帶著一種無悔，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然。

魔劍斬落的滅世黑光，光箭刺出的希望之光，刹那間就在虛空相撞。

“衝吧……”無數注視著這一幕的人族，不管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不管是馳騁沙場的將軍，還是年幼青稚的孩童，都在發出自己的聲音，那簡單的兩個字，卻是他們所有的希望。

就在兩道攻擊在相遇的瞬間，一個如水漣漪就出現在兩者之間，緊接著，光箭就沒入其中，與此同時，在黑袍人胸前也出現一個如水漣漪，那光箭箭尖就從中探出，直接刺中黑袍人的胸口。

光箭瞬間從黑袍人胸前穿過，並在高空中爆開，如光雨灑落，照亮這片陰暗的天空。

“贏了……”

東陽和黑袍人冷眼相對，都沒有說話，隻是黑袍人的氣勢正在如潮水般退去，而他斬落的那道黑色驚虹也在墜落，目標依舊是東陽。

這一刻，東陽是那樣的坦然，他再也無法抵擋從天而降的那一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死神降臨，但他也已經知足，能殺了這個神聖之境的黑袍人他已經傾儘全力了，同樣也為雲荒除掉這個最大的威脅。

這一刻，東陽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囔囔道：“殿下，黃泉路上你也不會孤單！”

同樣坦然的還有天魔皇三人，他們和東陽、黑袍人都是敵人，他們同歸於儘，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們，儘管紅魔和黑魔還在，但他們已經威脅不到自己的生死了。

黑色驚虹在落在東陽身上的那一刻，天地間的一切突然全部靜止，隨即一道道裂縫出現，仿佛整個天地都變成了一麵鏡子，正在破碎。

天地破碎，萬物歸墟，天地間的一切都在分崩離析，無論敵我，無論平凡與否，也包括東陽。

一個虛無的空間中，東陽悄然出現，並緩緩睜開雙眼，雙眸無神，倍顯暗淡。

“這裡是……”東陽掃視一眼周圍，發現這裡就是一片虛無，沒有天，沒有地，什麼都沒有。

“這是死後的世界？”

東陽低囔一句，隨後就發現自己的身體還在，且有陣陣痛楚傳來，丹田真元分毫不剩，神魂也很是虛弱，明顯是精神力消耗太多所致。

這種情況，就和他之前在皇城一戰時的情況相同，除了肉身沒有傷痕之外。

“難道之前發生在皇城的事情，隻是一個幻境？”

如今，他的肉身無恙，連傷痕都沒有，但真元和精神力卻消耗嚴重，這和幻境所造成的情況相似。

就在東陽暗暗不解的時候，麵前的虛空中突然出現一個虛幻的身影，沒有五官樣貌，隻能看出是一個人，就和那長生戒器靈出現時的模樣相似。

“恭喜你渡過了恐懼之夢！”聲音有些蒼老，卻很淡然。

東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生是死，對於這個光影的出現，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吃驚，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是恐懼之夢？”

“一個幻境……過程你已經經曆，難道你不覺得那是你最恐懼的事情嗎？”

聞言，東陽頓時沉默，恐懼一詞，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陌生，他從來都不曾恐懼過什麼，哪怕關乎生死也是一樣。

幻境中的皇城一戰，那麼多人死去，人族岌岌可危，自己也將要死去，可這些真的讓自己恐懼嗎，當時自己是否真的恐懼過，仔細想來，答案卻是肯定的。

東陽忽然發現，親朋好友們的紛紛隕落，人族的滅族之禍，這些隻是讓他感到殺意沸騰，隻是讓他戰意決絕，哪怕為此隕落也在所不惜，但這些都不是恐懼，可他那時真的恐懼過，就是親眼看到姬無瑕隕落的那一刻。

“是啊，我能看著世人皆在我麵前隕落，卻不願看到她死在我麵前，這就是我最恐懼的事情！”

這一刻，東陽才真正相信，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心中已經多了一個再也舍不掉的人，一個需要他傾儘所有守護的人。

“她便是我恐懼的源頭！”

按理說，東陽能發現自己心靈上的弱點，就要加以改正，既然姬無瑕是他恐懼的源頭，那他就該斬斷這個牽絆，從而讓心境更加完美，換做他人，想必就會這樣做，尤其是對境界更高之人更是如此，真正追尋大道的修行者，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心中留著一個致命的瑕疵。

東陽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他並不想斬斷這個牽絆，所以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