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竊捲風波 (1 / 2)

俯首稱臣 後彰陳 1721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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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謙堂內鐘鼓之音回蕩,這是開課的前奏。

看到一隻腳踏入堂內,蒼井有力的步伐,振衣而起,腋下捎著書卷,自帶的威嚴不可忽視。雖是發絲已斑駁,但擋不住這浩然沉穩的磅礴氣度。

長者啪地一聲將書卷拍向自己的書案,聲音響徹堂內,底下世子們的喧囂一下子熄滅。他憤慨萬分,神色凝重,如刀削般冷厲的嘴角。

「無法無天了!一個個的,不過才入學一日,便紛擾不已,豈為學堂之規?若如此,如何學得為人,更莫談功名!」

章培文時任太學司業,擔教務訓導、輔佐祭酒之責,下頭有資歷深厚的學官們專掌具體教導,但要二把手親自上陣授課督學。

此次的重要性,可窺一斑!

太學,以師為官。所有太學所屬的朝廷命官,都有分經教授,考校程文,以德行道藝訓導弟子們的職守所在。

章司業素有嚴謹之名,聞得這些太學弟子們,養尊處優又不乏紈絝卑劣之輩,今日在堂外聽得汙言濁語的,頗感不悅,鏗鏘有力繼續道。

他帶著教誨之意,傲睨萬物般看向底下這些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非諧聲充耳,便可臻成大道。吾輩當以嚴謹之心,刻苦自勵,不可貪玩耍,誤學之機。」

這些大多頑劣慣的世子們,將章司業所言視為陳詞濫調,左耳進右耳出。

而沈暮白卻低下了頭,她身為皇太女,未在太學做出表率,清不正之風,心生慚愧。

可幫藺閱破格入學,沈暮白也是迫不得已!她本就不願與藺閱在太學「同台競技」,完全是因為父皇開口要藺閱進太學,那她還能怎麼辦?須得辦妥。

隻為獲得父皇的歡心和倚重。

沈暮白篤定父皇想將權柄完完全全授予自己。思慮到世道複雜、朝堂紛繁,現今的自己還不足以控製掌權。她不是不懂父皇的一片苦心。

父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從步軍營新兵實操、到太學習業,父皇自有他的道理與籌謀。放在平常人家,也多得是苦心的父親為女兒前程所奔勞,每一步的打算,都是希望自己未來一日能穩固地繼承令國的天下江河

父皇是要護她,教她,怎麼樣在群臣的質疑與挑戰中,迎難而上,坐穩儲君之位直到正式登基。

而不是讓她在世外桃源的假象中,渾渾噩噩沉浸在自己的綺夢中。

至尊之位,不是一生榮華,轉眼就是血光滅頂之災,多少人覬覦的寶座。

一有疏忽,就當萬劫不復。

試問自己是否有把控全局的能力?沈暮白也不想自己騙了自己。

想到自己才在日前,在父皇麵前忍不住質詢逼問,急召回宮入太學一事,恨不得剮自己兩耳光。蠢鈍如豬!

聽罷章司業的話,眾人麵麵相覷,即使未存真心敬畏,也不好再放肆。

大家都假模假式地翻動著書頁,又不時再看向授業解惑的章司業。

章司業在前頭,走來走去地講解著詩經,他的課上不允許任何人插科打諢,掃視著每一個人。

「載驅薄薄,簟茀朱鞹。魯道有盪,齊子發夕。四驪濟濟,垂轡濔濔。魯道有盪,齊子豈弟。汶水湯湯,行人彭彭。魯道有盪,齊子翱翔。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魯道有盪,齊子遊遨。」

太學習業初始,她已栽了幾個跟頭,為了重洗形象,沈暮白正字酌句地在聽,有機會就積極應答,全麵表現。她在太學內的行止與表現,都會滴水不漏地傳入父皇的耳朵。

「出自齊風。」

雖然章司業沒有提問,但是皇太女好學深思,還活躍課堂,他沒有煞風景的必要。

他那原本嚴肅且飽經風霜的麵容不由自主地綻開了讚許,多了幾分寬厚和慈祥,「殿下答得極好。」

章司業轉而繼續往下講學。沈暮白在自己的座位上,原先還專注在詩經上的腦筋,搭錯在了前方座位的謝勉和藺閱上頭,他們中間隔著寧國世子圖子邕,圖子邕的後腦勺挺得直直的,沒有轉來彎去的。

可藺閱頭上戴著一頂輕盈的玉簪,還時不時取下握在手中把玩,指尖輕輕摩挲著,在簪子上輕輕遊走,像在品味著簪子上的花紋。她的動作緩慢而嫻熟。她在後排也瞧得分明,這這這!藺閱這分明就是在勾引謝勉!

雖說這是,藺閱幼時一緊張,就會被動做出的下意識小動作。可沈暮白忍不住多想,還是主觀臆斷兩人有在眉來眼去。

怒不可遏下,沈暮白一把取下自己頭上的,點翠東珠嵌鳳紋鈿花,做工繁複又華麗異常的一款鳳簪。

她右手用力地仿佛要把那簪子摧毀一般,簪子在她手中變得逐漸脆弱起來,最終,發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她的丹指攥緊了簪子的殘餘部分,指甲深深地刺進了鳳簪的表麵。

這一記,似乎不僅是朝向簪子的發泄,更像是對藺閱破格入太學以來,堆積怒火的釋放。

誓要將這份情緒傳達給周圍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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