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難題。
他們都看了秦堪的手術術式,看得懂。常青山說看不懂是假話,不可能看不懂。但是,手術太難了,有不少的地方,主刀醫生要孤軍奮鬥,沒有人幫得上忙。
看得懂,不表示拿得下。
這是龍教授和劉華龍共同的感覺。
真的難。
服務員進來加了茶。
“我,如果秦堪堅持,準備放棄個人的意見。”龍教授說。
“你是說,你準備支持秦堪?”劉華龍問。
“對的,哪怕是我一百個不理解。”龍教授喝了一口茶。
“好吧。我也有相同的想法。”劉華龍說。
“秦堪,我找不到反對他的理由。認識快1年了,他總是對的。這樣的人,我為什麽反對?”龍教授語言很堅決。
“哈,真是有些莫名其妙,1年前,大約就是這個時候,他橫空出世,說是來進修,誰知道他是來拯救景華醫院的。至今,他都是一個謎。”劉華龍回想過去,真的沒辦法搞懂。
……
劉雨還沒有正式進院。
他和小姨住在賓館。
劉雨在看故事書。
小邱則和一個陌生人聊天。
說是陌生其實也不陌生,前天有人找到她,交換了一下微信,一個叫充爺的人和她成了好友,他是一個先天性膽道狹窄病人,今年33歲,比小邱大了11歲。
充爺是單身。
他這樣的身體根本不適合有女朋友。
她知道的僅僅是這些。
他問劉雨的情況。
她沒有必要瞞著他,都是可憐人,同病相憐。
充爺說,他有兩個選擇,一是做肝移植,一是做膽管擴張術,他很痛苦,因為兩者中選擇實在是太難了。
小邱告訴充爺,小雨的情況很糟,她說秦堪說了,比他上次看的那個病人更複雜,那個病人是世家,很有錢,也很有權勢,他最適合做手術,但是,他的保健醫生,還有京城的醫生一致反對手術。秦堪還說,那個病人太可惜了,要是做手術,就一勞永逸了,今後不需要長期服用抗排異反應的藥。
充爺沒有告訴小邱,這個人就是他自己。
小雨玩得很專心。
在家裏,他根本就沒有玩具,也沒有故事書看,父母也很少講故事,他們家過得很苦。
這幾天,小雨穿上了新衣服,新鞋子,還有一個大大的書包,還有幾樣玩具,然後就是10本故事書。
他真的很高興。
“小邱,秦堪醫生說,小雨的手術風險有多大?”充爺在微信上問,他一種沒有正麵問這個問題。
“他說有風險,具體也沒有說風險有多大。”
小邱是護士,本來可以追問秦堪到底風險有幾成,但是她不追問,哪怕是9成的風險,她也選擇做手術。
小雨沒有選擇的路。
“小邱,要是我幫小雨出錢,做肝移植,你會同意嗎?”充爺突然試探問。
“不同意。我們小雨家養不起一個長期服藥的病人。”小邱說。
“我養他。”充爺說。
“也不。因為我們小雨有機會一勞永逸,為什麽還三心二意呢?”小邱的想法很樸實,靠別人不如靠運氣。
“你對秦堪有信心嗎?”充爺問。
“當然有。百分之百。他是一個最好的人。”小邱說。
……
秦堪遇到了一個難題。
他設想的手術,有一個難題始終貫穿在整台手術中,那就是手術過程中尋找肝內膽管的問題,如果有一個像蔣薇薇這樣的醫生就好了。
她找血管有先天的魔力,皮膚下的血管在她麵前無處遁形。
她如果是找膽管,估計也會有這樣的魔力。
可惜她不是龍教授,也不是劉華龍。
呃……
不對,為什麽要這樣思考問題?
讓蔣薇薇做三助!
“你做三助,有信心嗎?”秦堪問。
“我做過一助!”蔣薇薇的回答令秦堪大出意外。
“你做過一助?”秦堪追問。
“我跟陸教授做神經外科手術,專門找血管,我找的可快了。他做到哪裏,我就告訴他,下麵有血管。隻是,我是護士,也不能做別的事,所以,合作過10幾次,後來我到護理部去了,就沒有機會再合作了。”
蔣薇薇對這段經曆很在意,這是醫生的職責。
“好!我下決心了!”秦堪大聲說道。
“小雨的手術?”蔣薇薇問,
“是的,你解決了我最大的一個難題。你上台做我的三助。龍教授一助,劉華龍二助,你三助。我有信心了!”秦堪說。
蔣薇薇微微一笑,說:“那,今後,我不是成了你的專職三助?”
秦堪說:“這一次是三助,今後是二助。因為,這一次,我必須照顧一下劉華龍的感受,他如果做三助,那太丟麵子了。所以,你名義上是三助,委屈一下。”
“委屈?”蔣薇薇咯咯笑起來,“我一個護士,進你的高級手術組,那不是我的高光時刻嗎?說實在的,做護理,再怎麽厲害,也是護理操作技能,如果進了你們醫生行列,我都會被護理界封神了。”
確實,這樣高級的手術,能稱為裏麵不可或缺的助手,這樣的護士不封神,誰封?
……
龍教授和劉華龍接到通知,今天討論劉雨的手術。
溫文彬則接到秦堪的電話,手術,他已經決定了,就在後天,他們開展第一例先天性膽道狹窄膽管擴張術。
溫文彬渾身一熱。
“好,我支持你,我一定到場,全程觀摩手術!”
劉華龍第一個到會議室。
接著,秦堪和蔣薇薇就到了。
“龍教授還在手術台上,快了,很快就會過來。”劉華龍說。
“不急,溫文彬也在接待一個客人,他也要參加我們的手術討論。”秦堪說,“沈俊鑫,你們人呢?”
肝膽外科的人來的不多。
“都是剛才接到通知,很多人都在手術台上。湘雅的教授要參加嗎?”沈俊鑫問。
“能參加的都參加。”秦堪的情緒很好。
“找到了好的解決辦法?”劉華龍看出了秦堪的表情很興奮,一定是有了解決的辦法。
“噢,我是跑過來的,沒遲到吧?”龍教授進來了。
“你不到,也不敢開會呀。你還不是最後的,溫文彬都沒到。”劉華龍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