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有些頭痛。
老楊想到了鍾秋月。
充爺是一個病人,鍾秋月是肝膽胰方麵的專家,她參加接待,比較好。
他也想到了秦堪,但打消了念頭。一是因為秦堪才從手術台下來,太辛苦了;二是老楊搞不清充爺的病會選擇哪一種治療方式,他絕對不介入這件事。
充爺的治療,有一群院士和教授給他做參謀,我老楊就沒有必要摻和了,到時候馬屁沒有拍對地方,反而被馬踢了,那就慘了。
很快,該到的都到了,總共加起來8個人,鍾秋月在路上,問了秦堪,征求秦堪的意思,秦堪說:“不要和他聊病。這種大戶人家,搞不清楚他們內心想什麽。”
倒是平民百姓好,單純,簡單,沒有多餘的選擇,該怎麽治療就怎麽治療,反倒是活得長命百歲。
鍾秋月心裏有數了。
到了浮島西餐廳。
浮島西餐廳是江中間的小島上的一座高級餐廳,主要顧客都是喜歡西餐的中高端人群,消費分兩種,一種是檔次較低的普通顧客,一般人均消費也就是100元上下,另一種是高檔次的,目標是高端人群,人均消費是500元起點。
當然,景華市和京城比不得,浮島西餐廳在京城,那隻能算一般的檔次。
老楊不是沒有見過京城的高級餐館,沒辦法,景華市就隻有這家豪華一些。
“喝什麽茶?”老楊問。
“不要問,有什麽喝什麽,我不講究。”充爺最煩別人問這問那。
他的根班,一個沉穩的中年男子說:“來一杯壽眉醉月吧。”
“那您呢?”老楊知道,這個跟班也要伺候好。
“我啊,來一杯紅塵煙雨吧。”中年人回答。
服務員馬上點了手上的點單器。
中年人點了點頭,滿意,很多地方,這兩種茶葉都沒有。
中年男子是從來不喝充爺同類型茶葉的,他有禁忌,主人在哪裏都是主人,我在哪裏都是他的跟班。
事實上,“壽眉醉月”茶葉與“紅塵煙雨”貴不了多少,前者9萬8一斤,後者也要9萬多。
老楊又為江口來的兩位客人點了茶,他們都是京城口音,一個要了“龍井火鳳”,一個要了“烏龍金雞”。
好家夥,這裏竟然都有。
其他人就不敢獨具一格了,他們似乎商量好了,都要了“金芽百葉”,它的價格低多了,1萬塊錢1斤。
鍾秋月自然也是“金芽白金”,檔次太低了會被人看不起。
從一杯茶開始,然後就是點心。
鍾秋月聽得迷糊得很。沒有一種是聽過的。
黑鬆露冰淇淋。
珍珠蜜瓜卷。
麥片魚子醬炸雞塊。
金箔牛肉卷。
紅酒巧克力薯片。
……
各種點心有20多樣。
豪華。
鍾秋月環顧了一下,她在找今晚埋單的人。
這種高級宴請,市府是不好埋單的。
噢,鍾秋月注意到一個穿黑色外套的男子。
年紀不大,身材修長,麵容極其精明,眼眸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悉一切。眉毛又長又細,勾勒出一抹陰鷙的弧度,皮膚白皙如玉,沒有絲毫瑕疵,透露出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氣息。他的額頭寬廣,微微凸起,修長的鼻子挺拔而有力,配合著微微上揚的角度,增添了他那陰毒的氣質。
他的嘴唇線條分明,微微上翹,,下巴線條硬朗,黑色的短發整齊地貼合在他的頭皮上,一絲不苟,沒有任何淩亂之感。
整體形象透露出的氣質既高貴又陰冷,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敬畏之情。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子,身上散發出的精明、陰鷙、陰毒的氣息,讓人不禁心生警惕,不敢掉以輕心。
鍾秋月似乎見過這個人,但一是又想不起。
不應該景華市的人。
哦,對了,鍾秋月今年初二,老楊找他談話,這個人就是在她前麵的那個!
當時,老楊還說了一句,錢太多的人也是很討厭的人。
記起來了。
這種人,老楊既喜歡又痛恨。
充爺每個人臉上都看了一遍。
最後眼神落在鍾秋月臉上,說:“這位夫人,似乎不是行政上的人吧。”
老楊大驚,忙說:“充爺眼光來厲害了,一眼就看出來了,真的佩服不已。鍾秋月,幾個月前還一名大夫,副教授,從政才兩個多月。”
充爺臉無表情,說:“這你就不對啊,她在醫院多乾淨,你硬要把她拉進行政這個大染缸,可惜了一位教授。”
老楊趕緊說:“她行政能力非常強,僅僅兩個月,就把原來一個糟糕的單位搞得紅紅火火,麵貌一新。”
充爺嘴角輕蔑一笑。
“鍾大夫,你過去時哪個學科?”充爺問。
“肝膽胰。”鍾秋月說。
“那你跟秦堪很熟悉了?”充爺問。
“是的,很熟悉。”鍾秋月不敢多說一句,問什麽答什麽。
“你覺得秦堪這人怎麽樣?我是說技術。”充爺說。
“秦堪是我從未見過,聽過的天才。他很多技術已經是世界第一了。譬如胰腺手術,原來是日籍教授滕策最有名,他們僅僅同了一台手術,滕策再也不敢說自己世界第一了。高位截癱,世界上,也隻有他能夠治。還有很多本事,一下也說不完。”
鍾秋月知道,不能說多了,講話的時間多少,都是有規矩的,話多了,就搶了別人說話的機會。
大忌。
特別充爺這樣的大人物麵前,真不是都有權力說話的。
“噢,我就不懂,這樣厲害的人物,他怎麽會生在景華醫院?難道,不應該去協和醫院嗎?”充爺說。
“充爺說得好。他應該去大醫院發展。不過呢,我們哪能讓他走了呢?”老楊趕緊說。
“你留他?”充爺冷冷一笑,“你留不住的。除非他自己不走。”
老楊有些尷尬,趕緊說:“那是,那是,他自己也不願走,他想在這裏把醫院做成國際知名醫院。”
“那你就應該支持他呀!”充爺說。
“當然!我全力支持他!”老楊說。
“哦,那還差不多。你去年給了他多少億?”充爺問。
這句話把老楊問啞了,他不但沒給幾個億,反而借了醫院10個億,錢不是沒給,都是上麵給的。
“市裏財政困難啊!”老楊說。
“謔,那你口頭上支持啊?誰不會?我要是你呀,我一年沒有10億,也得給他5億,先給3年,這才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