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換了口罩,接著做手術。
醫生是很辛苦的,也是一個神聖的職業,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醫生,你不能否定,他們在執業的時候,有一顆仁慈的心,他們在履行聖潔的責任。
社會上有一種批評醫生的聲音,因為手術醫生手術中口渴了,餓了,喝了一瓶糖水,就有很多的網友質問這瓶糖水誰出錢。
醫生並沒有因為這種聲音而自暴自棄,他們依然認真對待每一個病人,在手術中,像龍教授這種60多歲的人了,10幾個小時了,他依然堅守在手術台上,有誰知道連續十幾個小時站台是多麽的消耗體力,透支身體!
此時,他們內心不會有任何私心雜念,唯一的就是把手術做好。
手術很順利。
三個學術廳的觀摩者也感覺很順利,他們甚至有錯覺,這台手術本來就應該很順利。
洋河院士支撐不住了,他去休息室休息一會。
這很正常。
他今年都已經70多數了,多年前就不再做手術,他隻在關鍵的時候會在手術室指導徒弟,偶然會動一動手。
他已經不太適合動手了,眼力不行了,手也不那麽利索了,特別是兩條腿,根本站不久。
前年,他有過一次輕微的中風,現在還有很輕的後遺症。
“我休息一會,還會過來看。”他對學生說,也是要他們保留他的位子。
洋河在60年前就經常占位置。
協和醫院的教室,那個時候都是老教室,能坐120人的階梯教室,為了晚自習,下午最後一堂課之後就要占位子。
用書本,用書包占位子。
占了很多年。
後來,他做講師、副教授、教授了,就在圖書館裏占位子。
現在,他都沒有忘記占位子的事。
……
常青山看得入迷,一泡尿脹在膀胱裏早就要炸了,到現在他才不得不去一趟廁所。
在廁所裏,尿了尿,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盒飯!
吃的是牛肉,還是……
他突然恐懼起來。
他是不能吃豬肉的!
哎喲,肯定是吃了豬肉!
……
此時,有一個人,學中醫的,博士生,也混在人群中。
他時不時要發出幾條微信。
他是史國棟大師的學生,他的目的是報告秦堪手術失敗。
可是,在學術廳待了13小時了,病人沒有出現任何風險,遠遠地看見,監護儀上的數據一直很穩定,嚴陣以待的麻醉組醫生,一個個閒得要死,一麻二麻坐在凳子上,一會兒東張西望,一會兒發呆。
他們是最不忙的一群人。
不忙,就最容易打瞌睡。
這個博士也打瞌。
隻是,他身上的擔子很重,報告秦堪失敗的消息,必須是第一時間報告,所以,他不敢走。
很累。
別人看入神了不覺得時間過得慢,他感覺過了幾年了,好難的差事啊。
就在他難耐寂寞的時候,突然,麻醉師一麻突然站起來了,盯著監護儀。
二麻也撲上去盯著。
其他的麻醉助手全部站起來了。
秦堪停下手中的活,看著麻醉師,問了什麽。
龍教授,劉華龍,蔣薇薇等,全部,都在等麻醉師的反應。
一麻說了一句什麽。
護士行動了。
她快速抽取了藥液,開始推注。
秦堪他們手術已經停止。
整個學術廳的人全部緊張起來,幾乎是屏住呼吸。
手術室內,護士一片忙碌。
秦堪嘴裏說著什麽。
蔣薇薇下了手術台,她加入了護士隊伍,她在操作。建立了另一根靜脈通道。
史國棟興奮得從凳子上跳了下來,發瘋一般,衝出了診室,大聲喊:“出醫療事故了!秦堪出醫療事故了!”
史國棟瘋了。
是真的瘋了。
他脫掉了身上所有的東西,在街上奔跑。
……
手術室。
蔣薇薇重新洗手穿衣。
手術重新開始。
“可以了。開始吧。”
剛才,患兒的血壓突然下降。
現在緩過來了。
手術繼續。
……
學術廳的人鬆了一口氣。
又可以安心坐下來看手術了。
手術室打開了麥克風,通報了剛才的情況,“剛才有過短暫的血壓下降,現在穩定了。”
常青山不得不驚歎,整個手術室,沒有驚慌失措,所有人,都鎮定自若,一點也不緊張。
一麻二麻的責任最大,他們沒有一點驚恐的表情,似乎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布置著任務,下達口頭醫囑。
龍教授和劉華龍也是一臉的坦然。
最穩重的還是秦堪。
一個30歲的人,在幾百人注視下,一定也不慌亂,這種鎮定,真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
常青山認真看著秦堪的每一個細小的表情,心裏讚歎,佩服啊!
真的,太令人敬佩了。
洋河院士進來了。
他是聽到出現意外趕過來的,進來一看,手術在正常進行,心裏踏實了。
手術中出現狀況,他見得太多了,所以,他沒有過分緊張。
洋河院士一輩子在手術台上度過了快50年的時光,做過的手術台次以萬計算,其中特大型手術也有幾千台,在術中發生意外,甚至是嚴重意外,譬如心臟停搏都有幾十次,加上其他意外的則有幾百台次之多。
“手術停了有多久?”洋河院士問。
“7、8分鍾。”他的學生說。
“嗯,不是大問題,血壓降低,太常見了,今天一麻二麻都是王牌,有一個就夠了,何況是兩張王牌?”洋河院士自言自語。
他坐下。
又問:“秦堪表現還可以吧?”
“相當的沉穩。”他的學生回答。
“我就知道,這個人,天才。在國際上都不輸誰了。這樣的人才,怎麽在景華市呢?”洋河院士歎了一口氣,“要是在我們協和醫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