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長樂急忙將茶盞收回,從身後的小太監手裡,接過了一個大茶壺。

胤垣搶過大茶壺,對著茶壺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然後猛地低頭,看向了站在下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黑,渾身都在哆嗦的諸葛明明。

胤垣舉起了手中茶壺。

樂武陰笑著,背著手,慢悠悠走到了諸葛明明的身後,然後伸出手,用力按住了諸葛明明的肩膀。

諸葛明明厲聲喝罵:大將軍,你……荒唐!

胤垣則是大笑:舅舅乾得漂亮!

魚長樂在胤垣身後低聲嘟囔:陛下,這茶壺,是古董,古董啊……市值十幾萬貫呢。

胤垣將茶壺丟回給了魚長樂,咯咯笑著,伸手操起了麵前條案上一個體積頗大的青花瓷的孩兒枕。

這孩兒枕,是實心的玩意兒。

胤垣咬著牙,瞅準了諸葛明明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諸葛明明想要躲閃,但是樂武死死抓住了他的身體。諸葛明明用儘全力狠狠一震,體內一道柔和強韌、綿綿不絕的元罡轟然爆發,卻好似海嘯衝擊在了礁石上,樂武紋絲不動,反而是諸葛明明用力過猛,一下子岔了氣。

‘咣’的一聲悶響,實心的青花瓷孩兒枕在諸葛明明額頭上炸成了七八塊,諸葛明明的額頭被砸得血肉模糊,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諸葛明明悶哼一聲,身體狠狠的晃了晃,好容易才站直了身體。

他舉起袖子,死死捂住了額頭上的傷口,怒氣衝天的看著胤垣,一個字,一個字的厲聲喝道:陛下,陛下今夜此舉,堪稱……暴君!

老子就暴君了吧,你能把老子怎麼樣胤垣氣得十指都成了雞爪子樣,手指抽抽的,好似得了雞爪瘋一般。

諸葛明明啊,諸葛明明啊,我本來以為,白長空那偽君子死了,這天下就消停了啊。那白長空,才是鎬京滿地裡鬼打架的罪魁禍首啊!

我本來以為,大家可以太平過日子了,大胤就真的回到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好日子裡了。

我萬萬沒想到啊,朝廷裡麵真的有奸臣啊!

安平州的百姓們造反,喊出了清君側的口號,他們沒弄錯啊!

清君側,殺國賊,朝堂裡有奸臣,有國賊,有恨不得讓大胤江山社稷淪喪,讓我胤氏滿門死絕的大奸大惡啊!

諸葛明明嘶聲道:陛下,老臣……

胤垣用力的擺了擺手,厲聲喝道:夠了,不要再玩你們世家門閥多方下注的把戲。我雖然是昏君,但是我不蠢呀……你想要說什麼說你對大胤忠心耿耿,說你對太後,對我一番赤膽忠心可昭日月麼

啊呸!胤垣跳起來,一口吐沫吐了老遠。

‘啪’,吐沫全都噴在了諸葛明明的老臉上,一絲半點兒都沒浪費。

諸葛明明氣急敗壞的嘶聲尖叫起來:大丞相,你們豈能任憑昏君,如此折辱我這三朝老臣

朱崇輕咳了一聲,抬頭看了看諸葛明明,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文教世家,如今已經演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綜合體。

按理說,朱崇也好,或者在扶搖殿的六聖十九賢六十三達世家出身的文教臣子也罷,大家都應該幫諸葛明明說話。

但是,諸葛氏這次鬨出來的事情……讓朱崇他們都看不下去了。

沒有任何風聲,沒有任何預警,沒有給他們任何一家通氣,諸葛氏掌控的昊劍宮,就這麼堂而皇之作為東琦伯的先鋒,打開了東界城,大軍長驅直入,侵入了大胤的心腹領地

是諸葛氏首先背叛了文教利益團體,而不是文教利益團體背叛了諸葛氏。

朱崇慢吞吞的走出班列,輕聲道:陛下英明,諸葛明明到了如今,居然還妄圖巧言令色,欺騙陛下,委實罪不可赦。臣以為,當將鎬京城內諸葛氏族人,以及一應姻親、弟子等等,悉數擒拿,關入大獄嚴刑拷打。

看了看麵色慘白的諸葛明明,朱崇沉聲道:臣請魚長樂魚監公親自操刀,嚴刑拷問諸葛明明,問清諸葛氏究竟有何等陰謀詭計。

喘了一口氣,朱崇繼續說道:另外,臣請陛下儘快調集精兵強將,前往抵擋東琦伯,收服東界城……若不然,臣怕,會有不忍言之事……

胤垣目光閃爍了一陣,然後看向了盧仚這邊。

天恩公,天陽公,我,能信任你們麼或者說,大胤,能夠信任你們麼我胤氏皇族,可以信任你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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