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謝昭君去廚房重新拿了個碗，挑了一半到碗裏。

兩個人低頭嗦著麵，吃著吃著，謝昭君忽然悶笑一聲：“真好吃。”

隨後像是複讀機一般說了一句：“阿鬱，吃了這長壽麵，以後長長壽壽的啊。”

裴京鬱一嗆，突如其來的大如文學差點讓他繃不住了，但謝昭君應該不知道這個梗，隻是純粹的複述他剛才說過的話。

這下他也回過味來了，看著謝昭君浸在笑意裏的眼睛，悟了。

“你是故意跟我說你吃不完的？”

謝昭君笑得更開心了，藏著些小心思。

“長壽麵分阿鬱一半，祝福也一樣。”

“……彳亍口巴。”

真是被這小心思一籮筐的人打敗了，裴京鬱抿著唇沒表現出來什麽，彎起的眉眼卻暴露了一切。

小心思好，人也好。

裴京鬱突然後悔把蛋糕的包裝盒買成透明的了，這樣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但好在，謝昭君從來沒讓他失望，情緒價值向來是拉滿的。

他用一種天真又渴望的目光看著裏麵的四葉草蛋糕，像是小時候路過路邊櫥窗看見喜歡的東西時候的眼神，又像是等待屬於他的驚喜。

修長的指尖一點點扯開盒子上的絲帶，蝴蝶結被拆開，明明不過幾秒鐘的過程，在裴京鬱眼中卻好像被幀幀拉長，他喉頭下意識滾動一圈。

把盒子拿走的那瞬間，抹茶味奶油的味道就在空氣中迸發開來，苦澀中帶著些甜膩。

深綠色四葉草形狀的蛋糕上放著幾顆淺綠色珍珠糖，中間用奶油連接著一片黃色的小型四葉草糖果，四周和上麵還裱了幾個淺綠色的四葉草。

“小昭，我儘力啦，本來想在四葉草糖果的中間畫畫的，隻可惜我一身藝術細菌……害怕汙染蛋糕。”

“很好看。”

“我覺得已經很好了，阿鬱。”

謝昭君看著那個蛋糕，看著看著竟然出神了，口中喃喃。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蛋糕……”

說罷，他拿出手機各種角度框框拍了幾張，疑似是等會深信朋友圈的貴客一位。

“對了，蠟燭在這裏，小昭，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點蠟燭，等會你來許願。”

裴京鬱溫聲說完，在蛋糕四周插上蠟燭，然後拿著火機點上，又去關上燈。

抬起眼睛的時候發現謝昭君已經把眼睛閉上了，燭光將對方合十的雙手照得暖紅。

裴京鬱儘力把生日歌唱得在調上：“祝你生日快樂……”

屋內的光線昏暗，連同氛圍都靜謐，隻有溫柔的嗓音在室內回蕩。

歌已經走到尾聲，他想注視著謝昭君的神情，隻可惜對方的頭垂得有些低，氤氳燭光裏神色看不分明。

“小昭，祝你生日快樂。”

謝昭君抬起低垂的眼瞼，長睫上沾染幽微燭光，看著麵前對方送來的禮物，一時怔住。

“無論是十八歲的你，還是今天二十四歲的你……都一樣生日快樂。”

銅色的銅錢寶塔掛飾在燭光下的顏色更加沉重。

“十八歲的你，那時候正在高三吧……”

“這是我前段時間去某座聽說很靈的廟裏求的，聽說可以給人帶來好運，還可以保佑你金榜題名喔。”

“你願意收下我遲到的祝福麽？”

謝昭君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蠟燭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