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順著貴賓通道向外走。

柳鈴依忽然問道：“你們這次在A市呆多久？”

“估計也就幾天吧。”

二人同時開口，於是麵麵相覷了。

“還得回家過年。”

下一句話依然在同一個節拍上，半個音都不差，不由得相視一笑。

柳鈴依忍笑點頭：“好好好。”

看著以前的老朋友過得好，特別是謝昭君，她忽然回憶起以前那些畫麵，因此現在由衷地覺得高興。

“對了，市中心最大的酒店我剛剛已經幫你們訂好了……”

“好，麻煩你了。”

“說什麽麻不麻煩的，反正動動手指的事。”

“對了，這次回來，小君你有沒有打算去看謝老爺子？”

她忽地壓低聲音：“聽說啊自從謝老夫人走了之後，他精神上愈發衰弱，加上……產業和勢力出了問題，這段時間好像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柳鈴依咳了兩聲，阻斷了話音，畢竟謝家幾個臥龍鳳雛挨個送菜，金融罪全區踩縫紉機了，已經讓A市謝家元氣大大大大大大傷，這次謝老爺子倒了之後，A市謝家在A市就更沒了主心骨，群龍無首。

等謝老爺子殯天之後，剩下的那些勢力產業也都會被其他的勢力瓜分殆儘，她也就是提醒幾句，再多的說不了一點了，算了，這和劇透也沒區別，她樂意。

謝老爺子？裴京鬱好像有點印象，依稀記得是在摔古董那集差點被氣出心臟病的老登，還送了謝昭君詩集之類東西的那個人……

老登這就要似了？……不，不對。

之前在遊戲裏裴京鬱恨不得所有謝家人（謝昭君除外）都去似，但一旦把人和事放進現實，這個消息真的很難讓他開香檳。

聽見柳鈴依的悄悄話，謝昭君呼吸略微一滯，他並沒有收到這個消息，也就是說謝老爺子並沒有打算讓他知道這個訊息。

麵上神情雖然並沒有怎麽變化，但他驀地想起之前把謝雲行和謝時堯送進煎魚吃公家飯的時候。

那次白發蒼蒼的老人幾乎是帶著哀求，也許他一輩子也沒有這麽低聲下氣過，終究是彎下了背脊。

自己當時是怎麽對謝老爺子說的呢，好像他當時隻說了一句：“抱歉”。

忘了當時心裏在想什麽了，情緒又是什麽。

好像是因為時間過去了太久，又或許是這段時間經歷過的快樂太多，衝淡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一向記憶很好的謝昭君竟發現自己有些記不清了，隻記得對方那道失望又飽含嘆息的眼神。

……

晚飯時間，柳鈴依把其餘幾個以前玩得不錯的朋友一起叫上了來吃飯，人數並不多，在見到裴京鬱的時候皆是一愣，隨後很快就恢複了過來，並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表現，一群人開始拉著家常。

就是有個人很奇怪，剃著寸頭，一股硬漢氣息，

裴京鬱覺得他眼熟，直到某個人叫出那個人名字的時候，心裏的奇怪預感得到了印證。

“王靳。”

謔，這人……這人不是霸淩哥嗎？

裴京鬱背脊一僵，他一直用打量的目光看自己乾嘛……

難不成……難不成……

他發現自己就是以前那個隔著手機屏幕把他提溜到學校廁所裏用拖把水桶暴打、在教室裏拿掃把打背，抹布騎臉的人是他吧……

裴京鬱如數家珍地想著……

但是不應該吧……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霸淩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好像還和大家關係很好的亞子……

好像聽眾人的聊天，他沒有跟隨父親一樣走上政途，反而去當了……當了一個消防員？

不是裴京鬱多想，他實在是不敢想霸淩哥當消防員……這個詞彙組合起來太超前了，聽不懂思密達。

露台上的風寒涼刺骨，夜晚星光閃爍，與地上蔓延的燈火交織一體。

霸淩哥究竟想對他說什麽？

感覺下一秒滅火器就要噴自己臉上了，裴京鬱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