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打轉方向盤，車窗突然被敲了一下。</P>

她動作一頓，看見周遠的身影驀入在半暗的夜色裡。</P>

車窗緩緩下降。冷風隨之灌進來，念時悅指尖微縮，“落東西了嗎？”</P>

周遠彎下身來，一條手肘搭在窗沿，一張清逸雋朗的臉正對著她，“確實是落東西。”</P>

念時悅還未開口，幾絲耀眼的碎光閃進眼眸。</P>

她凝目須臾，辨認周遠指尖的戒指。</P>

棱角分明的六芒星，光芒清晰而銳利。她幾分詫異：“怎麼在你這裡？”</P>

周遠嘴角扯了個笑的弧度，指腹輕緩地撚著指環：“這戒指好像和你不合適。”</P>

念時悅攤開手心，隨即一縷冰涼墜落。</P>

她握緊手掌，圓環的形狀烙進細嫩的皮肉。</P>

“不是不合適。”</P>

是原本應該戴在無名指的戒指，被她戴在了食指。</P>

周遠看了她一會兒，“路上慢點。”</P>

他直起身後，念時悅升起車窗，小心地把戒指放進包裡。</P>

車徑直開往彆墅。</P>

庭院的燈自動亮起，照在幾株枯萎的山茶花上。</P>

“到家了。”念時悅邊打著電話走進家門。</P>

梁斯澤問：“哪個家？”</P>

“你不在的家唄。”念時悅突發奇想，“梁斯澤，要不然我們養條狗吧。”</P>

“不是有人二十四小時看著。”</P>

她進門換好鞋，趿著拖鞋往樓上，“那這有人能不能讓我擼一擼摸一摸。”</P>

此時北歐的天空飄下小雪，靜靜地覆蓋某些角落。</P>

男人肩上落了點雪，隨著他漫開的笑意慢慢融化。</P>

“等我回去一起挑。”</P>

念時悅順勢問：“你什麼時候回來？”</P>

梁斯澤故作思考了一下，“你想我的時候。”</P>

她哦了一聲，“你在那永久定居吧。”</P>

“真的？”</P>

兩個字乾淨利落，儼然是在確認。</P>

念時悅內心莫名微震。她改了留有餘地的說辭，“明天的事誰知道呢。”</P>

梁斯澤很輕地牽了下唇，抬頭看了眼天空的雪絮，無波無瀾地問：“今晚誰坐你的車？”</P>

她回得很坦蕩：“就大學同學，從京北過來，順道送了他一程。”提起這個，她拐彎抹角地明示，帶點小高興：“我今天在婚禮上搶到捧花了。”</P>

婚禮兩字重音明顯，隻要有心都能聽出來。</P>

然而有人置若罔聞。</P>

“你有臉說？你一已婚婦女搶人家捧花還挺驕傲。”</P>

“......”</P>

念時悅磨磨牙根：“梁斯澤，你還是在冰島定居吧。”</P>

“也行，那我找個冰島人結婚，就辦一個世紀婚禮，在冰島辦一場，中國辦一場，和中國友好關係的國家各辦一場。”</P>

“你開演唱會呢，還全球巡演。”</P>

梁斯澤縱容道：“老婆想要當然可以。”</P>

她非常做作地表示羨慕，敷衍地哇了一聲：“你下一個老婆真幸福。”</P>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梁斯澤麵色漸變。</P>

一張英俊冷峻的麵容似乎攜著低溫，肩頭的雪久久未融化。</P>

電話裡他的語氣頗為認真冷肅：“時悅，我說過這一輩子隻會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