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奶奶不認識字,也不懂這些,每每聽二柱子說這個房子多大,那個房子多高,她覺得自己和做夢一樣,活著的時候還能挑房子呢。
都好都好,都比咱們這邊的房子好!
二柱子,送我去趟縣城。薑晚婉進門便喊。
包奶奶催二柱子:是你四嫂來了,肯定有急事,把草料帶夠,皮鞭子甩起來,趕緊送你四嫂過去,對了,把咱家的被子拿上,給她披著,千萬彆把人凍壞了。
自家能住上大新房子都靠老四媳婦兒,那麼多錢,老四媳婦兒卻一分沒要。
他們欠老四媳婦兒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二柱子麻溜地拿了鋪被子跑出去,把薑晚婉攔在半路上:嫂子咱們走!
薑晚婉沒說乾啥,二柱子就不問,把驢車趕得穩穩的,鞭子用得生風,個把小時就把薑晚婉送到縣城了。
薑晚婉轉電話到京城,好半天才接到蘇九爺那裡。
九爺爺,我那塊黃玉賣給誰了!
剛賣的玉,蘇九爺記得真真的呢:賣給一個飯店老板。
呼……薑晚婉稍微鬆了口氣。
還好,還在眼把前。
你問問他多少錢能贖回來,不管多少我都買。
蘇九爺沉吟片刻:那怕是不行了,我前幾天碰到那個老板,他說把黃玉轉給個洋商人,那個人已經回洋國了,一時半會兒尋不回來了。
……尋不回來了。
薑晚婉眼前一黑,扶住櫃台勉強站穩。
她進來的時候售貨員就關注她,實在是這位女同誌太苗條漂亮了,穿著厚襖子都能看出她細細的胳膊和楊柳腰肢。
美人誰不愛啊,她幫另外一位大姐裝糖的時候就在看著薑晚婉,看她打電話差點倒下去,擔心問:同誌你沒事吧。
薑晚婉回過神,勉強笑了下:我沒事。
九爺爺你能不能幫我問問老板,那個洋人的名字和國家,就算是窮極此生,我也要把黃玉買回來。
蘇九爺看她執念頗深的樣子,好奇問:清朝把玩的黃玉沒那麼值錢,賣都賣了,你找它乾什麼
那是我和沈行疆的定情信物,我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薑晚婉感覺心臟缺失了一塊,隱隱作痛,感覺不是很強烈,卻綿綿不絕,似乎全身的血水,都要流乾。
蘇九爺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你倆才認識多久,定情信物換一個就行了。
薑晚婉苦笑:1961年,我爹帶我來過內蒙,那塊黃玉是我爹鑒出來的。
電話那頭靜默幾秒鐘:我現在就去找那個老板。定情信物是小,和蘇北望有關係的東西,對蘇九爺來說都是大事。
聽著電話那端的忙音,薑晚婉掛了電話,付錢離開。
沒有直接回生產隊,她拿著肉票和錢買了隻雞,前幾天聽大嫂說,用芥菜丁炒的雞肉鹹菜特彆好吃,天氣涼,放個把月都沒有問題,她想做一點給沈行疆送部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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