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監牢中

隨著戰爭的爆發，這處監牢中的犯人陸續被送到前線的戰場上，成為戰爭的犧牲品，簡稱炮灰。

不會這裡依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味，以及一些喪失了基本自理能力，等待死亡的可憐可恨之人。

陳夜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在兩側的牢籠中穿梭，一直走到最後一間獄房之中。

他緩緩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裡麵坐著的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

顯然，此人正是曾經書院的天之驕女，曾經雲州李家最出色的後輩，現在如同一個乞丐一般，盤坐在地上。

陳夜細細感受了一下，李薇薇身上的氣息已經紊亂不堪，她的境界已經跌破到了極點，現在幾乎已經和普通人無異了，這也意味著，天之驕女真正的隕落。

聽到外麵的動靜，一身臟亂不堪的李薇薇緩緩睜開眼睛，雙目之中不見任何一絲神采。

不過見到來者，她那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終於發生了變化，但是依舊沒有動作，大概是已經動不了了。

陳夜看著眼前的女子，緩緩走到她麵前坐下，也沒有在意眼前之人身上的惡臭味。

「李薇薇，還記得我嗎？」

陳夜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緩緩問道。

「陳……夜……」

李薇薇沙啞地說出了兩個字，這兩個字仿佛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陳夜卻是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喃喃說道，

「原來李姑娘還記得我，在下還真是倍感榮幸呢……」

李薇薇張了張口，再一次吐出幾個字，

「陳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嗬嗬。」回應李薇薇的隻是無情的嘲笑聲，「李姑娘，你說你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不對，哪怕你還是那位高高在上李家小姐，書院大儒弟子，可你的身份地位還是比不過我……」

「你連被我笑話的資格都沒有。」

陳夜伸出手來，擦了擦李薇薇臉上的汙漬，十分用力，但是後者依舊一聲不吭。

忽然，陳夜感受到了什麼，眼神變了變，甚至於放在李薇薇臉上的手都發生了一絲顫抖……

但是他隨即調整過來，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但是這個獄房內，猛然陷入一片靜寂之中。

李薇薇不知道陳夜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雲州，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甚至不知道……外麵的戰事怎麼樣了。

而陳夜則是閉著眼睛，麵色逐漸變得肅穆起來，仿佛在感受著什麼東西，隨後緩緩睜開眼睛，如同無事發生一般。

「好了，說正事。」陳夜緩緩開口說道，「我想要知道，四皇子在雲州布下了多少棋子。」

李薇薇閉上眼睛，沒有回答陳夜的問題。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必要在按照陳夜的意思走，李家早就沒了，即使是威脅，陳夜也沒有辦法威脅她。

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反正她也沒有活路了。

陳夜也不惱，隻是靜坐在原地，同樣一個字都沒有說。

兩個人就這麼閉著眼睛相對坐著，誰也不開口。

這對於李薇薇來說已經習慣了這樣暗無天日，沒有希望的生活，她有的是時間耗下去。

不過陳夜倒也不著急，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陳夜來到這監牢的時候，本就已經夕陽西下了，現在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山坡，月亮逐漸升起。

不過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最先睜眼的竟然是李薇薇，隻聽見她嘶啞地開口道，

「我沒有什麼可告訴你的，李家沒了，我也廢了，唯求一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