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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這種以劍為主題的婚禮, 就像是以火。藥為主題的年夜飯一樣,一聽就知道嗆口紮嘴,而且必然事兒多。

幸好葉爭流已經惹了不少麻煩, 再添一件也不過是債多了不愁。

所以她很是心寬地覺得, 那便由它去吧。

猴猴繼續處理後續事宜, 向烽則示意葉爭流跟上自己, 回城外大營。他們二人一前一後走出四五裏地,葉爭流突然聽到向烽開口。

這位大師兄的性格冷淡得宛如一捧冰雪, 卻偏偏既無寒冰的剔透, 也沒有白雪的清高。

葉爭流有時覺得, 向烽上輩子大概是一隻常年停駐北國的報喪鳥, 非要在冰天雪地裏呆得久了, 寒意逼進他的肺腑裏,才能煉出這一副吐息都冰涼的肝膽來。

就連問問題的時候,向烽念出的每個字眼,聽起來也不必手中銀槍溫度更高。

“那個猴猴, 你認識他?”

葉爭流下意識點頭:“是,一個朋友。”

“我記得他。”向烽點點頭,他轉過視線, 漠然地將葉爭流的所有表情都映入眼底,口吻冷硬, 毫無遲疑:“上一次玄衣司的人在城門鬨事,那時他也在。”

葉爭流聞言緩緩眨了眨眼。

她自然聽懂了向烽的言外之意。

與此同時,葉爭流也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為什麽向烽之前要確定猴猴的名字。

以她這些日子對向烽的了解,他對所有不關己身之事都不太在意。倒不是高高掛起的明哲保身,這人就純粹是不在乎而已。

所以之前他追著問猴猴名字的時候, 葉爭流心裏還有點奇怪,以為猴式智減反應居然還能傳染。可現在看來,果然還是她天真了。

葉爭流遲疑了一下:“師兄這麽說,可是有證據嗎?”

對於這種水平的問題,向烽連回答也欠奉,隻是付之一個嘲諷的笑。

……也是,向烽要是有證據的話,猴猴就已經變成了一隻死猴子,哪還有向烽提醒她的事?

“謝謝師兄關心。”葉爭流稍作停頓,在這片刻的時間裏,和猴猴相處的每個細節都在她心頭飛速閃過,迎著向烽冷淡的目光,葉爭流斷然道:“但我覺得,應該不是猴猴。”

應鸞星的人在城裏打聽她,這事兒還是猴猴帶她去打聽的。而且猴猴若是真想殺她,隻消兩個人前往森林時,把玄衣司的人引來就是,豈不是比在城門口刺殺要強得多?

如果沒有板上釘釘的鐵證,葉爭流不願意懷疑猴猴。

人總是要相信朋友的。

要是非要用陰謀論視角看問題,那向烽也洗不白了——不然為什麽每次葉爭流一被刺殺,他就趕到了?為什麽每次的玄衣眾都是他捉住的?

所以做人的視角不能太陰暗,要是總是疑神疑鬼,沒準兒就會和向烽一樣,說起話來和小嘴兒抹了蜜似的,聽了真想讓人砍一刀。

葉爭流一個念頭還未落定,便見向烽肯定地點了點頭。

“很好。”

“什麽很好?”

“你自己已有決斷,即使來日因誤判而死,能死在自己的決定下,也是一種善終。一生裏能善始善終的機會不多,所以很好。”

葉爭流:“……”

她抬頭看了看向烽的側臉,然後忍不住又看了看。

葉爭流發現,向烽說這話居然不是嘲諷,他是真心實意這麽認為的。

於是,葉爭流也就真心實意地報答了向烽的關照:“師兄,這些日子來一直麻煩你,我受之有愧。你等我有錢了……”

等她有錢了,第一件事就是幫向烽報個麵對麵輔導班,專門請老師來教導向烽《語言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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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對戰黑衣人的機會,向烽給葉爭流打了一個劍法雛形的底子。用這位大師兄的話來說,這下子葉爭流遇上應鸞星,應該可以打兩招再跑。

儘過了做人師兄的教導職責,向烽這便功成身退,並且沒有很刻意地把葉爭流請出了軍營。

正巧前幾日解鳳惜還提到過隊伍快要出發了,讓他早點放葉爭流回來。向烽就依著師父的意思,在今日把葉爭流打包脫手。

——也幸好向烽的動作夠快。

不然再等幾天,他手下的兵們可能連“英特那雄耐爾就一定會實現”的國際歌都會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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