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更半(1 / 2)







第190章 一更半

丟下一句話後, 沈飛明便攜著葉爭流,一路往城東飛馳而去。

他的刀法足以為人稱道,身法竟也極其俊俏, 幾乎同刀法不分伯仲。

葉爭流被他單臂架著, 一路上隻感覺冷風如刀般撲麵而來, 簡直像是坐上了一架無證搭載的黑摩托。

她閉緊嘴巴, 防止冷風迎麵灌進嗓子眼。豈料在這當口,沈飛明竟然還有餘暇同她說話。

“小阿妹, 你沒有要緊東西落在客棧吧?”

葉爭流不想開口,所以隻是點一點頭。

沈飛明很是寫意地灑脫一笑:“沒有特殊物件便好,若有其他值錢東西,我賠你一份便是。”

葉爭流想想在自己跳出後院時, 正好落入自己耳中的那番對話,終究忍不住調侃道:

“沈大哥用什麽賠?繼續上街扮成吞刀的雜耍班子嗎?”

沈飛明先是一愣,繼而仰頭大笑。

他臉上絲毫不見窘迫之意,反而十分自得地回答道:“也不是不行,就是來錢慢了點, 一天隻夠買一壺酒。”

兩人交談之間,沈飛明便已奔到長街的儘頭。

此時此刻, 滿城守衛儘被他先前那一聲宣告喚醒。

眼見黑衣男人急急奔來, 不少人都衝著他的方向, 戒備地揚起了兵器。

沈飛明無意難為這些夏國士兵。

他眼見城門緊鎖, 把守森嚴, 便將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

下一秒鐘, 沈飛明騰空而起,整個人以一種和他氣質截然不同的飄逸之態躍上城牆,和兩個帶著頭盔的守夜士兵打了個照麵。

“哎呀, 別,我可不想和普通人動手啊……”

沈飛明的身影向後飄開,忽而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容:“——小阿弟,抬頭!”

莫名其妙就從“小阿妹”變成了“小阿弟”,葉爭流一頭霧水,下意識抬起頭來。

她臉上正扣著那個足以入籍外星的“死孩子麵具”,這張如同鬼魅一般的麵容映照在深夜的月下,簡直是恐怖界開天辟地的暴擊。

兩個士兵同時“哇”地一聲大叫,猛然跌坐在地上。

“鬼啊!!!!”

葉爭流:“……”

沈飛明嘴角的笑容明顯到無法遮掩。

他夾著葉爭流的手臂微微用力。他帶著葉爭流向前幾步,衣袂飛揚,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

身後有人放箭阻攔,沈飛明聽到飛矢之聲,頭也不回地一卷袍袖,手掌下透出一道火龍似的刀光。

刀光倒飛出去,沿著城牆的方向盤旋了半周,把所有箭支儘數吞沒燒絕了。

待士兵們還想放第二輪箭時,沈飛明的身影早就融入了一片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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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疾馳進入蒼茫曠野,沈飛明這才把葉爭流原地放下。

他放下葉爭流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相當豪邁地把自己先前特意裹緊的衣襟一拉。

葉爭流:“……”

虧她早些時候,還過誇這位沈大哥良家。

現在看來,隻怕這良家也良家的非常有限。

站得離葉爭流稍遠了幾步,沈飛明環起自己右手的食指和拇指,響亮地吹了一個呼哨。

沒過一會兒,馬蹄聲就嗒嗒自遠處傳來,一匹矯健神駿、骨相肆練的血紅色寶馬便衝破黯淡的夜色而來,在熹微月光的照映之下,葉爭流幾乎錯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匹朝自己飛騰而至的紅霞。

一聲稱讚脫口而出,葉爭流當即叫道:“好馬!”

沈飛明很是驕傲地一笑。

那馬兒一頭朝著兩人紮來,在它帶起的風聲幾乎吹動兩人衣襟時,駿馬便是一個急剎步,穩穩地停在他們麵前。

沈飛明親切地摸了摸駿馬脖頸,又把馬鬃撥亂,回頭對著葉爭流示意。

“小阿妹,你上馬來吧,我送你一段路。”

葉爭流微微一愣:“這不必了吧。”

“你就別和我客氣了,快上來吧。”沈飛明含笑朝她看了一眼,“我可比馬跑得快。”

葉爭流:“……”

有沈飛明剛剛的身法珠玉在先,葉爭流願意替他作證,這一句話確實不是虛言。

既然馬主人都這麽說了,葉爭流也不再多加推脫,當即動作流利地蹬鞍上馬。

她那嫻熟颯爽的姿態,惹得沈飛明多看了一眼。

兩人一邊在曠野裏行走,一邊隨口閒聊幾句。

沈飛明對葉爭流那個可以令人爛醉的技能很感興趣,甚至刻意誘使葉爭流對自己再使一次。

葉爭流聞言滿頭黑線:“正趕路呢,你若喝醉了直接睡倒,也不怕我把你的好馬騎走?”

沈飛明當即放聲大笑:

“小阿妹你有所不知,我從來都是千杯不醉的人物。你那技能若能灌得我三分醉,我便跑得有三分快。若能灌得我九分醉,我就能跑得九分快。今天我能不能跑過馬兒,就看小阿妹你的手段了。”

葉爭流無言地看了沈飛明一眼,心中暗想:武鬆從前也是這麽說的,後來蔣門神就死了。

她倒不是擔心沈飛明能不能跟得上,葉爭流主要是心疼這匹馬。

這麽好的馬,別在追趕沈飛明的過程中給累死了。

不過,若說到沈飛明的步法……

葉爭流好奇道:“沈大哥,你這步法是什麽家傳的的本事嗎,還是自己琢磨的?”

沈飛明倒不藏私,隻是表情瞬間變得有點……不懷好意。他強行忍笑道:“你想知道?”

葉爭流點點頭。

若這步法是可以鍛煉的武功,她就試著拿東西和沈飛明換一份,帶回滄海城去培養傳信兵。

沈飛明揚起眉毛,衝葉爭流勾勾手指:“你那技能往我身上打一個,我便告訴你。”

葉爭流:“……”我覺醒卡牌這麽久,像你這種要求,我真是聽都沒有聽過。

她從善如流地給沈飛明套了一個“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技能,沈飛明的臉頰便瞬時多出了兩團暈紅。

十分愜意地拎起半片衣襟扇了扇風,沈飛明終於對葉爭流交代了實情。

“這其實是我的一個卡牌,卡牌的種類就是……”

聽到真相的葉爭流:“……”

葉爭流瞬間半個身子都麻了。

瞥見葉爭流的表情,沈飛明當即拊掌大笑。他笑得前仰後合,同時雙腳趕路的速度絲毫也沒停過,當真應了那句“有十分醉就能跑得十分快”來。

沈飛明饒有趣味地問道:“怎麽,小阿妹,你沒想過世上有人的卡牌會是一雙鞋墊嗎?”

葉爭流:“……”

對不起,是葉爭流見識短了。

葉爭流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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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連夜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終於到了一處水源附近。沈飛明一路跑來倒是並未怎麽樣,但馬已經累了。

於是兩人便停下來歇馬。

沈飛明帶著愛馬去附近飲水,葉爭流隨手用暗箭打了一隻半夜亂跑的獐子。

等到沈飛明帶著馬匹回來的時候,葉爭流已經點起了篝火,把那獐子處理好,還開了數個方便受熱入味的刀口,架在火上旋轉著烤了。

沈飛明頗為驚嘆地看著葉爭流,大概是沒料到這位膽子不小、脾氣挺倔的小阿妹居然這麽多才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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