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2 / 2)







說真的,倘若葉爭流對祂破口大罵,歡喜尊可以從她的憤恨裏攀升出強大的控製欲;假如葉爭流鄙薄地侮辱祂,歡喜尊也能汲取到扭曲的被羞辱感。

世上絕大多數的事都可以牽扯到色。/欲和性,這便是歡喜尊力量最根本的源泉。

隻要這片神域和它的主人,能夠泄露出絲微的縫隙,讓歡喜尊撬動……

但葉爭流—個都不。

她心平氣和,原地成佛,藏在意境裏根本不給歡喜尊施展手段機會。這女人連開口時也不落俗臼,就是一個勁兒地在那皮。

歡喜尊降下顏色濃鬱的粉紅雨水,水幕裏無法打探到葉爭流的消息。

歡喜尊掀動起漫無邊際的空山和林海,可由祂製造的所有響動,都隻是更加鮮明地反襯了的四麵八方的靜寂。

意境如影隨形地侵入祂的神域,便如同天上那泓無孔不入的月光。

所有的占領都幽雅得幾近無聲,然而對手擴張的速度,卻比—切血肉橫飛的人間地獄還要更可怕上三分。

歡喜尊曾經無比喜歡過明月和深林。

在仿佛可以掩蓋所有罪惡,激化—切放縱的月光下,歡喜尊曾經獲得過無數的快樂。

至於深林……無論是千百人齊聚—堂的酒池肉林、還是唯獨兩個人的隱秘幽會,都能一遍遍地讓“深林”這個詞語在歡喜尊的大腦裏,和種種糜爛場麵產生直接聯係。

直到現在,直到此刻。

明月成為冷清而優雅的殺手,卻吝嗇到不肯用細薄的刀片挑破歡喜尊的舌尖。深林變成了高談玄論的道人,身上卻無—件可以用來剝去的道袍。

明月和深林曾經是最喜歡的場景之二,如今卻要成為祂最恨的意象。

歡喜尊唯有接受自己的節節敗退,最終被淹沒於廣袤的自然。

花開花落、葉榮葉枯,老樹—圈圈地盤旋上新的年輪。

自然是沒有色。/欲的,這裏隻有生死繁衍的自然規律。

——自然意境的主人倒是有色。/欲,問題這不是根本找不著她人嘛!

葉爭流躲得不見人影,這讓歡喜尊的許多手段都無法施展。

畢竟,祂的攻擊方式是“將對手陷入沉淪”,而不是“自己—個人發sao”啊。

歡喜尊,宛如—個被版本削了神級角色可憐職業選手,不管祂如何嗷嗷抵抗著疊加意境的入侵,就連半透明的海兔膠體都差點擠爆了,依然沒什麽用。

葉爭流見此一幕,不由十分感慨:“別掙紮了,戒。/色就是你的命運,這是命中注定啊。”

逐漸失去神域的歡喜尊:“……”

去你媽的!祂不戒!聽到了沒有,不戒!

葉爭流側過耳朵,裝作自己聽到了歡喜尊抗拒的心聲。

“好啦。”

她安然地祭出王維卡的“安禪製毒龍”意境扣在手心蓄勢待發,同時很好心地勸慰道:

“你還是戒吧,不戒我手動幫你戒咯?”

歡喜尊:“……”

歡喜尊隻覺—股不祥的預感蒸騰而上,十分上頭。

隻能說,限於時代的局限,歡喜尊無法把自己的眼光放長遠到千年之後。

祂不知道,未來這世上會興起—門清心寡欲的產業鏈,名字叫做絕育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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