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啊——原來你是個獨卡卡者。剛才竟然還對本君宣稱你是眾卡卡者,怎麽,難道本君看起來就這麽容易欺瞞?”
在說到“欺瞞”二字的時候,貪婪之神語氣驀然轉厲,上下齒列更是重重一碰。
即使隔得老遠,葉爭流仍然能聽到祂牙齒合攏時的森然聲響。
但那聲響,遠遠不比之前的那句宣告更讓葉爭流感到驚駭。
“你說我是……獨卡卡者?”
她的耳朵當然沒有出錯,但葉爭流仍然忍不住再確定一次。
吞天君奇異地打量著這個小丫頭,發現她居然是真的為此感到迷茫。
“你不是獨卡卡者還能是什麽,普通的一介庸民?”
那雙瞳仁裏滲著一絲血紅的三白眼微微轉動了一下:“方才本君拉扯你的卡牌,你不是感受到了嗎?”
“……”
是的,葉爭流感受到了。
在貪婪之神做出“奪去”這個動作的時候,她的係統直接全麵掉線。
葉爭流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原來她一直以為是係統的存在,竟然是一張卡牌。
葉爭流之前完全沒有做過這樣的設想,她也沒法做出這樣的設想——她是有卡冊的,丹田裏足足一大本。
她還有係統——抽卡不是上輩子遊戲裏常見的模式嗎,葉爭流今生也沒聽過哪位卡者的卡冊是這樣拓寬的啊!
以及意境……那些來自於古人詩歌的意境,仿佛一個個便攜版的神域。葉爭流至今已經用它們封印過三位神明,無一失手。
所以、所以說,係統怎麽會是一張卡牌呢?
如果它是卡牌……行,就算它能煉器、它能模擬卡池、它能仿造出公會功能好了。
但那些發布的任務、未卜先知的整張大陸地圖……那些又要作何解釋?
一時之間,葉爭流隻覺自己身陷於一個天大的謎團。
相比之下,就連眼前的貪婪之神,都渺小得宛如芥子罷了。
“……”
葉爭流深吸了一口氣,眼睛閉上片刻又飛快睜開。
她儘量收拾好臉上透露出的多餘神情,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回到和吞天君的對戰上來。
“吞天君果然名不虛傳,我連慕搖光都能瞞過,沒想到才和你打了一個罩麵,就被直接戳穿。”
臨時用話語掩蓋住自己方才流露出的些許異常,葉爭流重新打起精神。
即使貪婪之神在係統的事情麵前小得像是一粒芥子,那祂也是葉爭流如今需要對抗的麻煩。
葉爭流重新動用岑參卡,瞬間把冰麵加寬加固了一遍。而在臉上,她仍然掛著微微的笑意,再一次不動聲色地點開了係統頁麵。
冷靜和理性,再次回歸葉爭流的頭腦。
——電腦死機過一次,影響接下來打遊戲嗎?
不影響啊。
——所以係統下線了一次,影響葉爭流繼續抽卡嗎?
也不影響啊。
貪婪之神能阻斷係統進程,已經很了不得了。假如再不能搞到一張克製貪婪的專攻卡牌,豈不是要讓祂把尾鰭翹到天上去?
葉爭流一邊裝作思考地把手腕一點一點,一邊跟貪婪之神搭著話。
“我曾經遇見過吞天樓的手下,他們需得描述得極儘詳儘,才能出手奪卡,還隻是讓奪卡的幾率提高一些而已。您貴為神明,我想大概不需要那麽詳儘的描述……那您要湊齊幾個條件?一個?兩個?三個?”
貪婪之神狂妄地大笑出聲。
祂真的是非常不吃嘴炮的那個類型,說動手就動手。
隻見祂手掌一揮,便聽聞葉爭流腳下冰麵哢啦哢啦一陣裂響,竟然就這麽粉碎崩解開來。
葉爭流腳下猛地失重,第一下點擊“十連抽”按鈕的手指正好偏移開。
然而,正當她預備點擊第二下的時候——
係統麵板上,忽然強勢地插入了一條新的彈窗。
葉爭流心中焦急無比,正欲把它直接關上的時候,那鮮紅的、血淋淋的警示,就如印刻一般直直釘進葉爭流的眼底!
【公會通知】:謀主獲得了公會成員向烽的告別。
您已獲得技能[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1,當您抽取辛棄疾卡時,將自動配備此技能。
“!!!”
撲通一聲,是葉爭流因為這一秒鐘的停滯,徑直落入了腥鹹的海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