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爭流剛剛把杜甫卡牌放在桌上,另一手自丹田將卡冊拿出,隻見諸多卡牌接二連三地湧出卡冊,大抵都是來參觀這位姍姍來遲的新名人。
乾隆卡和張籍卡由於跑得太快,一馬當先,在接近杜甫卡牌隻剩半寸的時候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隨後,它們兩個就為了究竟誰能夠先和杜甫卡貼貼,你一拍我一拍地扭打在了一起。
葉爭流:“……”
葉爭流移開眼睛,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
除了乾隆卡和張籍卡,其他卡牌的反響也很熱烈。
如果說,李白是全民白月光,即使不識詩詞的人,也能充分感覺到謫仙人的牛逼,那杜甫無疑就是文人心中的燈塔航標。
老杜這一生,不管是他為唐詩奠定的格律聲韻,還是自然而然地融於詩中,憂國憂民的抱負誌向,都篆刻了他立於詩詞、被銘記於史冊裏高山仰止一般的形象。
而且,不同於李白那種構思豪邁飄逸浩蕩,氣象浪漫,自成一體,令人難以模仿的瀟灑豪情,杜甫一生作詩恪守格律,諸體兼備,可謂是唐詩中的集大成者。
正如同李杜二人的稱號那樣,李白是“詩仙”,而杜甫則是“詩聖”。
上一個被稱為“聖人”的,還是儒家思想的創始人孔子。
在詩人之中,有誰會討厭杜甫呢?葉爭流根本想不到!
……哦,不對,如果是潘安的話,倒很可能對杜甫心情複雜。
畢竟,美男子潘安原名潘嶽,字安仁。
結果就因為杜甫寫詩為了對仗,一句“恐是潘安縣,堪留衛玠車”,生生把人家名字砍掉一半,沒想到後世居然也真就約定俗成地那麽叫了下去……
思及這段舊事,葉爭流摸了摸鼻尖,深感無論古今中外,詩人詞人rap人為了押韻,真是什麽事都能乾得出來。
不過沒關係。葉爭流理直氣壯地想道:反正我的卡冊裏又沒有潘安卡!
總之,在杜甫卡的誘惑之下,蘇軾卡、白居易卡、元稹卡、陸遊卡紛紛聞聲而來。
麵對著這些天階卡牌金光閃閃的包圍,葉爭流隻見杜甫卡一個靈巧地轉身,成功突破了諸位卡牌的包圍圈,然後毫不猶豫衝上去,貼貼了另外一張卡牌。
不顧兩張卡牌的抗議和掙紮,葉爭流手動將杜甫卡和另一張卡牌分開。她往剩下那張卡牌的名稱上一看……
啊,真是令人毫無意外。
果然是你啊,李白。
葉爭流一臉無奈,將杜甫卡和李白卡重新放回原位。
隨即,在一片堪稱卡牌大聯歡的亂景之中,葉爭流忽然注意到,有一張距離杜甫卡很近的天階卡牌,正在不動聲色地後退、後退、再後退……
好奇心起,葉爭流順手捏起那張卡牌看了看。
巧了,竟然也是個熟人。
辛棄疾卡,怎麽會是你?
葉爭流擰眉細思,找遍自己的記憶也尋求不到一絲辛棄疾不滿杜甫的論據——畢竟,辛棄疾的“掉書袋”相當出名,在辛詞之中,他曾引用過不少杜甫詩。
所以說,辛棄疾明明應該對杜甫十分敬重才是啊。
既然不是文人互輕,那麽,能讓辛棄疾卡如此反常的,大概就隻有那一個原因了。
想到那件事,葉爭流的目光當即變得犀利起來。
——上一次,她用李白卡為餌,竟然沒有抽到杜甫卡,而是抽到了辛棄疾卡。
果然是辛棄疾卡在卡池裏進行了黑箱操作吧!
這可真是……“南宋棄疾欺我老無力,公然甩我出池去”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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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爭流左手抓著一隻向烽,右手抓著一隻解鳳惜,帶著他們衝進最近的一間屋子裏。
她把滿臉懵逼的師父和大師兄都塞進椅子,讓他們排排坐好。
麵對著解鳳惜饒有興趣、向烽一頭霧水的眼神,葉爭流充分地笑出精彩,笑出自信,笑出了集齊李杜後應有的快樂。
葉爭流激情澎湃道:“我有一事,要同你們說。”
向烽想了想,根據自己對葉爭流的仇恨程度的熟知,有理有據地猜測道:“可是慕搖光暴斃了?”
解鳳惜也想了想,根據自己對葉爭流的缺德程度的熟知,有理有據地猜測道:“莫非你終於決定,把為師送給什麽邪神聯姻了?”
葉爭流:“……”
迎著解鳳惜似笑非笑的戲謔目光,在向烽近乎震驚的注視之下,葉爭流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
“情況跟您說的差不太多。是這樣的,我終於做好準備去掏殺戮的老窩了,事後可以帶人進去免費參觀。唔,如果您想留下聯姻,促進我和殺戮之神間的友好往來的話……那,徒兒也沒有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