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馬xx,準頭不夠。”
“這是方x,直刺無力。”
在這別具一格的介紹聲裏,趙玉濃的笑容漸漸趨於無奈。
雖然知道距離夠遠,其他人都聽不到,但趙玉濃還是笑著打了個圓場:“大家都很厲害,不過還是渺之你最強了。”
“是。”雲渺之天經地義地一揚眉,用一種毋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是最強的。”
……
時間回到現在,趙玉濃已經豎起耳朵,準備聆聽雲渺之對殺魂的評價了。
沒想到,這一次,雲渺之沉吟片刻,竟然難得沒有指出對方的薄弱之處。
“我們沒有比過。”雲渺之答道,提及此事,她眼底也有戰意升騰而起,“等有機會……”
趙玉濃瞬間明白了雲渺之的意思:“爭流的男朋友很厲害?”
雲渺之肯定:“很厲害。”
“……吃、吃飯也厲害?”
不怪趙玉濃有此一問。
畢竟,在她和雲渺之來回幾句問答的間隙裏,不遠處的殺魂已經把那杯粥狀物“噸噸噸”地全咽下去了!
趙玉濃擔憂地問:“渺之,平時隊裏不給你們吃飽嗎?”
“……”
望著殺魂的側影,雲渺之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一生從未服輸、不弱於人的雲渺之才慢吞吞地澄清道:“不,隻有他,才吃飯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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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今天擊劍隊會男女合練,原來是提前約好了記者采訪。
作為擊劍隊冉冉升起的新星,同時也是年少成名的世界冠軍,雲渺之和殺魂無疑得到了更多的錄音筆、麥克風以及鏡頭攝像。
葉爭流和趙玉濃暫時避開鏡頭。
正當葉爭流低頭跟趙玉濃小聲說話時,身後忽然有人禮貌地拍了拍她的肩。
葉爭流回頭看了一眼,雙眼頓時一亮,驚喜交加。
“裴老師!”
站在一步外的男人,氣質溫文到近乎溫柔。
他眉間刻著一道深深的紋路,讓男人的麵相因此瞧起來有些愁苦。但此人眉目間的那股悲憫之意,又恰到好處地衝淡了人世留給他的辛酸刻痕。
這個男人的發間夾雜著星星縷縷的白,大概是有些少白頭,卻並不顯老。當他微笑起來的時候,便仿佛一縷清風拂麵而過。
葉爭流忙問:“裴老師怎麽在這裏?”
裴鬆泉一笑,不急不忙地指了指場中正在采訪的那個年輕記者:“今天沒有其他事,有人托我帶一帶後輩。”
見他笑了,葉爭流也不由得跟著微笑起來:“當年也是,老師為了帶新人,抽出自己休息時間來采訪我——您心腸還是這麽好啊。”
是的,裴鬆泉此人,是個記者,而且還是個專門采訪各種危險題材的記者。
他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當過戰地記者,同時兼任紅十字的臨時無國界醫生;他還改頭換麵,潛入過黑煤窯,冒死帶出了第一手最真實也最殘酷的影像資料。
除此之外,裴鬆泉也是一項助童公益基金的發起人。
在他的主持幫助下,過去的十年裏,一千多個孩子接受了更進一步的教育,三百多個被拐賣的兒童重新被父母找回。
據葉爭流所知,裴鬆泉的全部身家都投進了那個基金會裏麵。
他這個人,甚至沒有什麽稱得上私產的東西。
可以說,在人世黃塵之間,裴鬆泉是那種近乎絕跡的聖人。
一見葉爭流,裴鬆泉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將手伸進自己身後那個多次水洗、已經不大看得清最初顏色的帆布包。
“對了,我前天參加一個宣傳會,他們送了我們在場記者這個。”
裴鬆泉動作輕緩地將一個十公分左右的公仔放進葉爭流掌心。
那是一個竹筍小玩偶,做工非常精致,右下角還用淺綠色的細線,繡著某國家保護動物培育基地的LOGO。
裴鬆泉溫聲對葉爭流道:“家裏沒有地方放這個,給你和朋友留著玩吧。來,同學,這個給你。”
一邊說著,裴鬆泉一邊分發給趙玉濃一隻活靈活現的金絲猴。
葉爭流拿著那枚竹筍公仔,滿臉都是哭笑不得。
有一個問題,自從她見到裴鬆泉的第一麵就想問,現在就更是話到嘴邊,噴薄欲出。
葉爭流終於開口:“裴老師,你為什麽總喜歡把竹筍給我呢?”
莫非是裴鬆泉透過葉爭流的皮囊,看透了她“筍極了”的本質?
這……應該也不能啊。
要知道,葉爭流第一次跟裴鬆泉出去吃飯的時候,好家夥,裴鬆泉點了小半桌的竹筍湯、竹筍炒肉、清炒竹筍、釀筍尖……
葉爭流一開始還以為,這是裴鬆泉愛吃。
後來她才發現,這是裴鬆泉覺得她會愛吃!
直到現在,葉爭流仍然對此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誤會究竟是怎麽產生的?
聽到葉爭流的問題,裴鬆泉微微一愣。
他凝神深思了一會兒,最後隻好對葉爭流無奈地笑了笑。
“我也不太清楚。”裴鬆泉溫柔地回答了葉爭流,“可能在我的潛意識裏,總覺得你是個大熊貓吧。”
葉爭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