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窗簾(2 / 2)







【已為您修複了一定的機體損傷,】係統的聲音在路加維爾腦海響起,它提醒地道:【恕我直言,您的生命點數本來是足夠解鎖全部卡牌屬性的……】

【但由於在先前的戰鬥和後續爆炸的靈體修複中消耗了太多的生命點數……您現在剩餘的生命點數已經不足以贖回被抵押的專屬武器……】

【贖回武器需要多少生命點數?】路加維爾問,與此同時,他切換著半透明的懸浮光屏跳轉到後台查看剩餘的生命點數和故事值。

【3000點生命點數。】係統回答道。

路加維爾看了眼後台,他還有六千多故事值和兩千多的生命點數。

路加維爾不甚在意地關掉了半透明光幕:“不用擔心。”

自從路加維爾搬進韋恩莊園以後,他的故事值和生命點數的增長速度就和坐了火箭差不過。

“等宴會結束,生命點數估計就差不多了。”路加維爾說,係統旋即沒再多說什麽。

路加維爾又含了口漱口水,清理口腔的血沫,他滿意的發現出血已經完全止住了。

“咚咚咚……”

就在這時,路加維爾聽見屋外房門處傳來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上,他飛速地洗完了臉,快步走到了臥室門口打開了房門。

路加維爾一打開門就看見了正站在門口的提姆。

他上身穿著件頗有設計感的休閒襯衣,搭配著條頗顯出長腿的淺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既清爽又優雅。

“早上好,路加。”

提姆微笑地打招呼說:“或者該說上午好?”

“提姆?”

路加維爾愣了一下,他對提姆最後的記憶就是他罵了自己一頓,還把他堵在客廳裏,憤怒地戳破了他的偽裝。

他們之前發生的事情實在不算愉快,路加維爾還以為提姆再見麵時的第一句話,就是要繼續追問之前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完全沒有提及的意思……

再想起之前他還曾頭腦發暈地在心裏暗暗罵了提姆一句,回憶起當時事情經過,已經頭腦清醒的路加維爾頓時有點心虛。

路加維爾不自在地偏開了點視線:“你怎麽來了?”

“給你換藥,”提姆說著抬了抬右手,路加維爾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裏還提著一個醫藥箱:“你的肩膀和腰腹的燒傷該換藥了。”

“啊……”

路加維爾這才想起來了因為不疼,所以完全被他忽視的燒傷,他向後讓出了空間:“辛苦你了,其實不用麻煩的……”

路加維爾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我覺得應該快好了’,在對上提姆一言不發的視線時忽然戛然而止。

他曾經在暈倒前的布魯斯臉上看見過類似的表情,那是不含譴責意味、但路加維爾完全沒法應對的神色。

——像是心疼,又像是純粹的難過。

“……”

路加維爾小口吸了一口氣,他抿著唇安靜乖巧地在沙發上坐好,不再試圖出言拒絕了。

算了,這個時候要是配合能讓他們高興點,就儘力配合好了。

與此同時,一向不在意戰損的路加維爾在心裏痛定思痛地發誓,從今天開始一定要儘全力避免受傷!

就算是受傷了……他也要讓係統第一時間全點治療,比起隨時都能再賺取的生命點數,路加維爾更不想要再麵對第二次這樣的情況了!

提姆低落的心情瞬間被路加維爾一副‘乖巧聽話別生氣’的做派逗得煙消雲散了,他強壓住上翹趨勢過於明顯的嘴角,拎著醫藥箱跟在他身後,並將醫藥箱放在了路加維爾身旁的沙發上。

進入路加維爾的臥室撲麵而來的不再是廉價而略顯濃鬱的薄荷香氣,取而代之的極淡的消毒水氣味。

這種氣味本身會消退人的熱情,讓人會想起許多和生病受傷有關的不美好回憶。

但在提姆屈膝彎腰靠近,嗅見路加維爾垂落在他身旁的手背上透出他肌膚的、不那麽冷冰、帶著淡淡熱氣的消毒水味時,反而讓人感受到一種奇異的鼓噪。

彎腰將醫藥箱打開,提姆翻出了繃帶、藥膏等所有需要的物品,呈一字型在一旁的茶幾上擺開。

他自己則是拆開了一副醫用手套,一邊戴在手上,一邊聽見自己鎮定地對路加維爾說:“你……脫掉衣服吧。”

“啊?”

路加維爾微微詫異,但很快反應了過來,他的性取向是同性,這讓忽然意識到換藥還需要脫掉衣服,在同性麵前展露身體的路加維爾下意識地就又想出言拒絕。

如果是布魯斯還沒什麽……

廚房爆炸的那天晚上,他待在樓下客廳裏,上身的睡衣被阿福用剪刀剪的七七八八。

……當時被布魯斯、阿福他們圍著詢問緣由,處理傷口,路加維爾還不覺得有什麽。

但是,路加維爾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提姆剛才進來的時候,順手關上了房門。

現在他正和年齡相近且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很不錯的年輕男性共處一室,並且還即將在封閉空間裏單方麵坦誠相見。

即使提姆應該是的性取向應該正常,這也讓路加維爾不自在極了,特別是他還曾經自我意識過剩得誤以為對方喜歡過自己……

可路加維爾剛想出言拒絕,就抬頭看見提姆已經一副專業至極的模樣戴好了手套,正疑惑地注視著他。

路加維爾已經到了嘴邊的拒絕又被他咽了回去,算了……

路加維爾起床的時候披了件羊絨外套,他認命地把外套脫掉,心中嘆氣:本來就是他給別人添了麻煩,而且剛才他明明都改口答應了……

現在再開口拒絕,隻會讓事情變得尷尬又麻煩……

路加維爾脫掉了外套,一邊伸手去解睡衣扣子,一邊無奈地調整著心態:反而是他好好配合,趕緊換好藥事情就自然而然地解決了。

路加維爾低下頭一顆一顆接著扣子,他明明感覺不到溫度,他卻無端覺得臉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提姆的視線就跟著他的手指動作。

——但這多半是他自己心態不對,所以導致的疑神疑鬼。

解到第二顆扣子的時候,路加維爾自我安慰道這沒什麽,提姆又不像他會對同性感興趣,可這更讓路加維爾對自己拘謹有點羞恥。

扣出胸前的第三顆扣子,他埋怨自己穿得為什麽不是一件T—恤,才導致了致使他和提姆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

直到手指摸索著摸上第四顆邊緣圓潤的扣子時,路加維爾亂烘烘的腦袋裏才遲鈍地冒出來了一個早該想到的念頭:他該在剛才就把窗簾拉開的……

太暗了,屋裏太暗了。

封閉安靜的臥室房間裏,窗簾還沒有拉開,臨近十點鐘的陽光變得耀眼燦爛,哪怕是有著厚厚窗簾的阻隔,其實也將這片默不作聲的隱秘空間照出了些許昏暗的光亮。

但房間裏依然稱得上是昏暗,昏暗的甚至顯出了些許不該有點曖昧。

路加維爾想讓提姆拉開窗簾或者打開燈,這樣他也不用陷入連解扣子都要低頭揪著衣服分辨半天的境地。

可是屋子裏不知道為什麽顯得極為安靜,窗外的鳥鳴聲隱隱傳入,但卻使得房間裏這種讓路加維爾沒法開口打破,仿佛有著某種壓抑情緒的靜謐更加頑固。

一時間,這間屋子裏麵,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動作,一言不發注視著的提姆和默默動作著的路加維爾之間……隻有他費力解開扣子時絲綢摩擦的聲音,聽起來又像是某種短促的喃語。

空氣裏仿佛隻剩下了兩道呼吸聲和衣料摩擦的聲音。

這讓路加維爾解到最後一顆扣子時,他手指打滑了兩次才摳開,他能感受到提姆不自覺地改變了下站姿,不耐煩地移開了點視線。

“這裏,有點暗……扣縫、也小極了。”

路加維爾尷尬地解釋了一句,但他旋即意識到這句話說出來其實還不如沉默。

路加維爾懊惱地閉上了嘴,他再一次在心裏和自己重申:他絕對、絕對不能再生病了。

這樣腦袋掉線似,糟糕至極的胡思亂想是最後一次了!

絕對。

大腦和軀體都沒有往常那種乾脆聽話、這種讓人坐立難安的狀態……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提姆像是被路加維爾這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話題尬住了,他慢了半拍才嗯了一聲,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似的開口道:“那,我把燈打開……”

路加維爾感激地望了望提姆: “好極了。”

他沒去想為什麽提姆沒有選擇拉開窗簾,而是打開了吊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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