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死神的工作(2 / 2)







路加維爾神情舒展了一點,他點頭說:“借你吉言了,摩根。”

……

……

芝加哥。

BAU的眾人一下飛機就紛紛借用當地警局的警車,按照霍奇之前分配的任務展開了各自的調查任務。

昨夜發現屍體的廢棄倉庫前,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附近的公路上。

摩根打開車門大跨步邁向了被警戒線圍起的廢舊倉庫。

‘滴嗚~’

警笛聲在廢棄倉庫前麵拉起的警戒線附近不斷響起,摩根拉開了警戒線同時對著想要阻攔他的一位本地警官出示了證件‘我是FBI’,然後他便和迎上來的哈裏森·瓦倫一起邁入了警戒線裏。

“你好,你就是FBI的行為分析專家嗎?”

胖警官哈裏森·瓦倫熱情地朝著摩根伸出手,自我介紹說:“我是哈裏森·瓦倫,昨天是我和同伴在巡邏的時候發現的屍體。”

“戴瑞克·摩根。”

摩根和哈裏森·瓦倫握了一下手就很快鬆開,率先朝著倉庫裏麵走了進去,他一邊走向在照片裏看見過的垃圾堆,一邊對身旁的警官詢問說:“你們昨晚就是在這裏發現屍體?當時目擊者在報警前有沒有移動屍體?”

“當然沒有警探,”哈裏森·瓦倫拍著胸膛保證說:“那小子都被嚇傻了,幾個同伴更是嚇得直接跑了,在我們到來前絕對沒人碰過屍體。”

“嗯。”

摩根蹲下身,仔細地看著垃圾堆,回憶著今早在飛機上看見的屍體照片,在心中模擬著凶手選擇在這裏拋棄屍體的心理活動和動機。

“摩根探員……”

哈裏森·瓦倫見摩根隻是時不時地彎腰查看、又間或站直身體後退著思索打量,他不由得出聲詢問說:“需要我們做些什麽嗎?”

“不用了。”

摩根的注意力都放在‘假如我是凶手,我會選擇這麽做’的心理模擬上,他隨口拒絕說。

“可是……”

哈裏森·瓦倫卻困惑地繼續打斷說:“你就這麽呆看著,能看出來什麽啊?”

摩根挑眉,他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抹笑容,笑容帶著點痞氣:“為什麽不能,瓦倫警官?”

哈裏森·瓦倫半是好奇半是不服氣地問:“那你倒是說說你看出來什麽了?”

“凶手憎惡女性,至少是和死者有共同點的女性。”

摩根臉上的笑容變淡,他蹲下身,指著指左邊那堆垃圾——那原本是堆在屍體身上的:“凶手使用垃圾遮蓋屍體,卻故意留出了一支手掌……這說明他堆疊垃圾並非是出於遮掩的意圖,而是為了羞辱,他在通過這種行為泄憤。”

“而死者所代表的是他在過去生活裏憎恨的女性縮影或是投射。”摩根總結說:“‘她們’可能是女友、母親、教師、收養人或者別的什麽。”

“你能確定嗎?”

胖警官哈裏森·瓦倫半信半疑地說:“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在掩埋屍體的時候不小心露下的手掌?”

“……”

摩根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站起了身,說:“因為他把死者的胸腔和腹腔都用這裏的垃圾填滿了……他在處理屍體的時候,是有著足夠的時間、精力和耐性,讓她被徹底掩蓋在垃圾堆裏,不露出馬腳的。”

……

……

芝加哥警局的法醫解剖室裏。

女法醫拉出來了和本次案件相關的三具遺體,一一地和霍奇講述著屍檢結果:“……她們都被摘取了眼球和所有的臟器……根據檢測,她們的傷口基本都存在生活反應。”

“存在……生活反應?”

霍奇愕然抬頭地看向了女法醫:“你是說她們被摘掉這些器官的時候……都還活著?”

“至少,剛開始是的”女法醫嘆了口氣,神情沉鬱:“她們都是在這個過程裏死去的。”

霍奇的臉色難看至極。

……

……

芝加哥警察局,BAU的臨時辦公室裏。

瑞德問警長借來了一塊白板和篇幅較大的芝加哥地圖,在上麵繪製出了涉及本案的幾個主要地點,並且同步進行著編碼。

珍妮弗則是在和路加維爾簡單交代了一下問話的要點後,就將詢問死者家屬和朋友的任務交給了路加維爾,匆匆和警長一起去召集媒體,召開新聞發布會了。

“所以,其實您的女兒在三年前就已經離家出走了嗎?”

路加維爾抓住了男人話語裏的漏洞一邊確認,一邊飛速地在本子上記錄著第二位被害人父親講述的重點。

作為一個父親,他麵對女兒死亡的反應堪稱冷漠,甚至還有點不耐煩:“你們不是幾天前已經問過了一遍嗎?為什麽還要問?”

“您在之前的筆錄當中並沒有提及這一點,”路加維爾微皺眉頭,他從對方的反應裏嗅到了些許反常:“既然她在三年前就已經離家出走和你們中斷了聯係……你們又是怎麽知道她在一個月前失蹤,前來警局報案的?”

“……”男人沉默了許久,最後他才在路加維爾收斂笑容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開口說:“她以前每兩個周都會給我打錢回來的,這次拖了這麽久,打電話催也不接,我以為她又跑——所以就來報案了。”

“……”

路加維爾毫無障礙地理解了他話語裏躲閃著不肯直說的內容: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因為女兒失蹤而報警的,他隻是想要以‘失蹤’的借口讓警察調查出離家女兒的蹤跡,逼迫她繼續給自己提供賭資而已。

而且,看這家夥的態度,他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麽乾了。

路加維爾壓下皺眉的衝動,維持著冷靜客觀的態度繼續按部就班地詢問著,確認他是否還隱瞞了什麽。

“所以……”

瑞德停下了塗塗畫畫的動作,他拿著白板筆轉頭看向了剛送走被害人賭鬼父親的路加維爾:“他逼迫未成年女兒成為站街女郎,為自己賺取賭資是嗎?”

“……”路加維爾沉默了一會兒,第二位被害人今年二十歲,三年前選擇離家出走時最多十七歲,而在她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又是忍受了多久誰也不得而知。

“真可惜,”瑞德慢吞吞地說:“他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了……我打賭他一定性侵過她。”

“什麽?”路加維爾愕然抬頭看向重新拿起畫筆的瑞德。

“他是個戀童癖,他的手機鎖屏壁紙是個和他女兒很像的黑發棕眼女童泳裝照片。”

瑞德低垂眼瞼,筆尖在白板上流出一串晦澀難懂的公式:“她的顧客也是,他們有著自己固定的圈子,而這種人沒可能拒絕觸手可及的獵物。”

路加維爾臉上的表情空白著缺失,語氣毫無波瀾地問:“能抓他嗎?”

“……除非他又對別人出手了。”

瑞德說完就想要繼續抬筆,他頓了頓,停下動作扭過頭看向路加維爾,略顯生硬地說:“這不是我們的任務……現在更重要的是,追查殺掉那幾個女士的凶手,路加維爾。”

路加維爾對上瑞德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毫無障礙地理解了這個有點難懂的寬慰,他眨了眨眼睛,臉上浮現了一個較淺的笑容:“我明白了,我不會本末倒置的。”

瑞德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他憋出來了一句:“第一位被害人的家屬還要一會兒才來,你可以去倒杯水。”

“你說得對,博士。”

路加維爾這才真的笑了起來,他順從地站起身,拿起紙杯說:“要幫你來一杯嗎?”

“可以,我要咖啡。”

瑞德快速答應了下來,毫不推脫地把手邊的紙杯遞給了路加維爾:“叫我瑞德就可以。”

路加維爾眨了眨眼睛說:“好的,瑞德博士。”

瑞德看了路加維爾一眼,聳聳肩說了句‘隨便你’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麵前的白板上。

路加維爾麵帶笑容地端著兩個紙杯邁步走出了BAU的臨時辦公室,他臉上的笑容在他背對著瑞德、離開辦公室的一刻淡化了下去。

他原來還挺有道德底線的啊……

路加維爾沒什麽表情地想:還是說本來這種家夥就沒必要繼續活著浪費空氣?

路加維爾一邊禮貌地詢問著本地警員茶水間的位置,一邊在心裏呼喚起了係統:【統子?】

【……乾嘛?】

係統警惕說:【你想乾什麽?】

【不乾什麽,】路加維爾笑了笑說:【我隻是想知道‘死神’現在……蘇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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