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各自為營。(2 / 2)







老板眯著眼睛摸過了遙控器,將吵鬨的電視機音量調低,他望了眼被暴雨打的劈啪作響的玻璃窗,不由得抱怨著咕噥了兩句:“怎麽進了十一月還會下雨……”

他抬頭看了眼晃眼白熾燈下懸掛著的褪色鐘表,發現時針剛剛指過了十二點。

旅店老板的心情更差勁了,他覺得今夜再有顧客上門的概率更小了。

囫圇灌了一口啤酒,他擦了擦嘴角,伸手拽過來了半滿的煙灰缸,在裏頭挑挑揀揀著,想看看還有沒有沒完全燒完、牌子還不錯的煙蒂再嘬一口過過癮。

然而讓他失望了,會來這裏住宿的旅客都不是多麽富裕的人,旅店老板挑挑揀揀了半天,也沒尋出來一個能讓他冒著染病風險嘬上一口的煙蒂。

“一群窮鬼……”

然而,就在旅店老板罵罵咧咧地拖著肥胖的身軀,一屁股做回折疊床上的時候,店門口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聲響。

淩亂的腳步聲帶著濕潤的雨汽,很快就行至了會客的大堂前。

旅館老板抬眼望去就看見了一男一女和一個有點分不出性別的孩子,頂著濕漉漉的濕氣快步走了進來。

男人身穿著黑色厚實的毛呢大衣,進入大堂後他很快就停下了腳步,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手裏的雨傘。

他身材高挑,頭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脖子上圍著的灰黑色格子圍巾,蒙住了他的下半張臉,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麵貌,隻能看見他那雙沉默冷銳的綠色眼瞳。

那個穿著略顯臃腫,頭發剪的很短分不太清性別的小孩子則是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直奔櫃台的女人局促的停在了原地。

女人的穿著則在這樣的雨夜和深秋顯得略顯單薄,一條廉價的皮革上衣,雨水浸濕她垂落的玫粉色長裙,讓廉價的布料緊貼在她的身上。

“老板,”女人熟稔的靠在了櫃台上,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但卻舉手投足之間卻顯得十分風俗,她豔麗的妝容被雨水衝刷下,顯得有些怪異:“還有空房間吧?”

這種天氣這種打扮這種廉價的布料,旅館老板在這裏見過許多像這個女人一樣行色匆匆的夜晚旅客。

這些人,也許年輕、也許漂亮、也許這些都沒有,甚至都不是一定是女性。

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從事的都是同樣一種工作,他/她們都是做的皮肉生意。

從女人開叉的風衣胸口裏,旅店老板能清晰的看見她裏麵隻穿了一條低胸長裙,他的視線在女人胸口停留了一會兒,心不在焉的說:“還有。”

女人身體前傾她將手裏一卷鈔票,遞向了老板說:“那來一間鐘點房。”

從女人白皙的皮膚能看得出來,他的年紀也許並不大,但豔抹的濃妝以及女人疲憊的神情卻模糊了她的年紀,讓她顯得有幾分超出年紀的老態。

旅店老板見多了這種女人,也見多了這些交易。

即使是由這些站街女郎來付房費,他也比較少見,但他也見怪不怪。

總有些人即使都來當嫖客了,還遮遮掩掩不願意暴露他們的身份。

但是會帶著孩子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通常會這麽乾的,隻有一些惡心的戀|童癖。

但他們帶來的通常隻有被誘騙的孩子或者是一些年紀輕輕就或是被迫或是不得已。走上歧途的孩子。

像是這種既帶著小孩子,又帶著明顯從事不正當行業的母親一起前來廉價旅館開鐘點房的這種情況,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旅店老板也確實還是第一次見。

憑借旅店老板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那個小孩對男人的陌生和對眼前這個站街女郎的依賴。

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這個隻是提供個地點的,房東卻不會多嘴說些什麽,壞了人家的生意不被領情倒是其次稍不注意可能就會迎來報複,甚至影響到自家旅館後麵的生意。

胖老板熟練的開好房間,把鑰匙遞給女人,目睹著他拽上孩子,低眉順眼的和那個遮遮掩掩的男人走向了電梯。

“……真是個畜牲。”

老板嘟囔了一句,才從棕發婦人的豐腴的背影上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雖然嘴上說著畜牲,胖老板卻沒有絲毫要多管閒事的想法,像他經營的這種不需要身份登記,隻要多掏一成房費就可以直接辦理入住,不會管製入住人數的廉價旅店,多得是魚龍混雜的訪客。

在這裏,旅店就僅隻負責提供房間,房客們要在房間裏從事什麽勾當都和胖老板沒有關係——前提是別鬨出人命,嚴重到不得不叫警察的那種。

說實話,像是這種處於城郊公路附近的廉價旅館裏的租客們,他們當中有罪的混蛋說不定要比監獄裏那些正在坐牢的倒黴蛋更。

既然本身賺的就是灰色地帶的錢,旅店老板深深的知道少管閒事兒,裝聾裝瞎才能長久的繼續下去。

然而,脖子上長著粉刺的老板沒有發現,在他的背後,被他調低了音量的電視機已經結束了廣告,而是被緊急插播了一條新聞。

‘近日在我市多個地區發現了年輕女性的被害遺體,經調查受害人多為從事色情行業的性工作者……’

‘請廣大女性儘量避免夜晚獨自出行,遠離偏僻區域……’

‘有任何線索或目睹過任何可疑人員的市民朋友,請積極撥打警局熱線提供相關線索,熱線電話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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