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自稱天竺使者的迦樓羅護法金翅大鵬前來布達拉宮求見帝師，和帝師談了一下關於暗天教、人間乃至於六界的大事。</P>
起初，帝師未對其深信。</P>
帝師從來隻信奉大日如來、為藏傳佛教弟子，而暗天教則崇拜濕婆大神、為天竺本土教派，雖然均是源出天竺，但二者還是有很多區彆的。</P>
帝師甚至有些想將金翅大鵬從布達拉宮請出去了。</P>
但當金翅大鵬提到暗天教與藏傳佛教共同的“敵人”——神界三清天尊、尤其是化身過李耳的道德天尊太上老君時，帝師的臉色就微微變了。</P>
儘管隻是微微變色，金翅大鵬卻觀察入微、成竹在胸。</P>
畢竟，帝師協助韃子皇帝打壓中土教派，尤其是打壓被天帝伏羲、女媧娘娘親手扶持的道教，若神界方麵真要落罪下來，罪名可不小！</P>
眼見帝師憂心忡忡，金翅大鵬則趁勢麵色駭然地恐嚇道：</P>
“天竺、波斯，均已被滅國！就在大雪山的西邊，不知道你去看過沒有？那裡隻有海……”</P>
“沒有一寸立足之地了！！”</P>
“就是三清天尊攛掇天帝伏羲降下九天狂雷，將二國滅絕的！！”</P>
“而你的吐蕃呢？能否幸免？”</P>
帝師畢竟得道高僧，儘管他已經統管天下佛門弟子了，可他最想做的，還是守護烏斯藏的人民、勸誡世人行善止殺，更何況他年少時感受過太多的各國征戰和藏民苦難，自然是以息事寧人為主。</P>
而金翅大鵬自得到暗天教主賜予的廣大法力後，一直自視甚高，隻覺這趟與帝師談合作仿佛是在宣讀教主的聖諭一般，眼見帝師愈加擔憂，他大咧咧往帝師的寶座上一坐，展開金光閃閃的雙翼狂笑道：“哈哈哈哈！八思巴，你以為我真的是在求見你？我是在救你誒！救你的日光城！乃至於整個吐蕃誒！！”</P>
說著，金翅大鵬身子前側，盯著帝師狂妄地許諾道：“我暗天教教主因陀羅擁有無上法力，隻要你率領天下所有佛教教徒加入暗天教，那麼所有佛門弟子均可保安然無恙！”</P>
“非但如此……整個吐蕃也會因為得到濕婆大神的庇護，而免遭神界摧毀！”</P>
說得氣勢漸長，金翅大鵬甚至是一手指天，提醒帝師道：“你不是號稱‘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嗎？我暗天教主因陀羅便是皇天！加入暗天教，消除這世間的諸神群魔，方能保永世太平！”</P>
“六界將暗，惟天永生！”</P>
帝師雖是得道高僧，卻畢竟未能飛升西方極樂世界，在六界當中實力隻是比一般的仙派掌門和妖界妖主要高出一些，按理說他是該尋求強大神明的庇護。</P>
可他對佛祖大日如來的信仰卻根深蒂固，從來沒打算過叛出彆教，因而未能同意金翅大鵬“令天下僧人加入暗天教”之要求。</P>
帝師思量一番後，說自己還想再考慮個幾天，婉送金翅大鵬離去。</P>
但這次送走金翅大鵬後，帝師卻久久無法禪定。</P>
他認為，金翅大鵬的法力深不可測，他作為天下間最具智慧的佛門弟子尚不能看清金翅大鵬法力之上限，那麼金翅大鵬背後的那位暗天教主，其實力或許真能令整個六界為之傾覆。</P>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天帝伏羲、中皇女媧和道家三清天尊肯定是敵人，絕無回轉可能，而暗天教又與他們為敵，就算帝師不加入暗天教，似乎也不宜得罪暗天教？</P>
有沒有一個方案，既能令天下佛門弟子不背離佛祖教誨，又能與暗天教保持合作，共圖六界大事？</P>
就為了這個，帝師一直與暗天教保持著聯係，就算沒有親自去神女峰拜見過金翅大鵬，也與其有著密切的書函來往……</P>
直到最近兩天……</P>
金翅大鵬壓根沒來過布達拉宮了！</P>
也沒再回複帝師的書函！</P>
聽手下傳報，前天金翅大鵬似乎還帶著一個明王相貌的大人物去往大雪山深處的神女峰裡，不知在密謀著什麼？！</P>
帝師坐不住了！</P>
傳言，明王正是大日如來用以教化難調之眾生的忿怒化身！</P>
如果因為金翅大鵬覺得自己傲慢無禮而請來明王降怒於整個烏斯藏，這可如何是好？</P>
顯然，人間皇帝忽必烈完全解決不了這件事。</P>
隻能求助三山五嶽的佛友乃至於道友了。</P>
然而凡間眾生不比大羅神仙，哪怕是一些活佛、地仙，他們也要數日之後才能收到這邊的消息，而獲悉後趕來支援又要個一天半天。</P>
是故，今日隻有臨近日光城的一些僧人和異士趕到了布達拉宮的聖觀音殿裡。</P>
這其中就包括寧瑪派紅教法王、噶舉派白教法王、噶當派黃教法王、大理天龍寺住持榮葉大師以及青海鐵仙觀觀主鐵道人。</P>
紅教、白教、黃教法王雖與帝師不屬於同一教派，但他們亦為帝師一統天下佛門的格局所欽佩，均承認帝師“皇天之下、一人之上”的地位，所以大難當前自然要趕來聖觀音殿商議大事。</P>
天龍寺住持榮葉與帝師是多年好友，且大理距離日光城相較於中原還是近多了，故而在今日中午時分趕到了布達拉宮。</P>
鐵道人雖為鐵仙觀觀主、是個道士，卻聽命於帝師許久，他並無道教弟子榮辱與共之心，隻希望巴結當朝帝師能讓自己獲得更多的利益，而帝師也沒打算把所有道士都剃度為僧人，那樣反而會讓天下人覺得佛門隻顧著把道家弟子趕儘殺絕，於傳播佛教文化並不有利。</P>
因此，帝師就保持著與鐵道人的互動。</P>
傳言，鐵道人並非人類，而是一隻鐵掃帚修成地仙，每當他需要出遠門時，他就會變成一把騰雲駕霧的鐵掃帚飛向三山四海。</P>
鐵道人所處的地界比大理離日光城更遠，但他卻一早就抵達聖觀音殿，比榮葉早到了足足三個時辰，可見傳言並非子虛烏有……</P>
……</P>
……</P>
……</P>
此時此刻，聖觀音殿那高約四尺的旃檀自在觀音聖像下，八思巴正神情肅穆地立於眾人麵前，傾聽眾人的意見。</P>
榮葉大師向八思巴豎掌施禮、強烈反對道：“帝師，老衲認為，暗天教並非正教正派……聽江湖傳言，他們過去一直是行事低調、鮮有人知，如今那個所謂的暗天教主派迦樓羅護法來讓我們加入暗天教，大大違背了佛祖的意願，委實不妥！”</P>
八思巴聞言，不動聲色。</P>
鐵道人則向八思巴豎掌施禮、極力讚成道：“帝師，貧道認為，暗天教的實力有目共睹，其實加入哪個派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不去得罪強大的勢力保全我們現有的江山，這也是您把我們緊急召來商量對策的原因。我們應該負荊請罪，儘快到神女峰那裡求得迦樓羅護法的原諒！”</P>
紅教法王和黃教法王均建議八思巴保持中立，既不入暗天教、也不與它作對，至於那位貌似明王的人物，也未必就是來懲罰烏斯藏的。</P>
白教法王則認為八思巴乃雄辯之才，大可以直接和暗天教主麵對麵談判，化被動為主動，就像當年說服忽必烈善待吐蕃一樣。</P>
一時間眾口紛紜、莫衷一是。</P>
帝師八思巴陷入了沉默。</P>
這位寶相莊嚴、平頭黑發、細眉大眼、鼻正唇紅的帝王之師，他頭戴吉祥薩迦冠，身著黃色團花三法衣，右臂袒露，肅立殿內……</P>
良久才開口道：“罷了，事關重大，貧僧還是親自去一趟神女峰，見一見迦樓羅護法為妙……總比待在布達拉宮什麼也不做要好。”</P>
帝師說完這話，緩緩朝著殿外走去。</P>
聖觀音殿位於布達拉宮最高的位置，再往上便是布達拉宮的金頂，當帝師走出大殿時，一股溫暖如春的香風便迎麵吹了過來。</P>
帝師感覺得到這股香風很熟悉。</P>
極為熟悉！</P>
他猶記兩年前，就是在這聖觀音殿內坐禪之時，一股灰暗氣浪帶著滅世之勢衝擊而來，令他色彩儘褪、靈力儘失。</P>
但帝師不同於六界其餘眾生，他長期修煉阿賴耶識，也就是佛家所說的第八識——藏識，這股力量源於西天佛祖，屬天外神力，並未被盤古之殤抹去，因此，他還保有一點點觀察六界的意識。</P>
朦朧之中，他能以阿賴耶識感受到一股罕見奇香，既似芙蓉牡丹、又如茉莉水仙、還若木蓮月季，待五彩之光閃過之後，他就完全蘇醒了，五感恢複、神清氣爽！</P>
這兩年帝師一直認為，那是西天觀世音菩薩憐憫苦難世人，以無上佛光助眾生渡此天地浩劫！</P>
沒想到今天，在帝師彷徨無助之時，這股香氣又吹來了！</P>
比起兩年前，香氣還伴隨著一絲絲乳香，仿佛慈母滋潤萬物之溫香！</P>
帝師兩眼放光、充滿希望，抬頭一看，隻見布達拉宮金頂之上停著一直銀光閃閃的“大鵬”，鵬首立著一位仙女姿態的神明。</P>
素衣黃裙，披帛如雲，</P>
端莊秀美，君臨天下，</P>
正是那六界之主、萬物之母——司徒雲夢！</P>
注釋：</P>
1“五明”——為聲明、因明、工巧明、醫方明、內明。若以學科而論，大五明包括聲律學、正理學、醫學、工藝學、佛學；小五明包括修辭學、詞藻學、韻律學、戲劇學和星象學。五明相當於儒教聖人孔子所創立的六藝，在藏傳佛教文化中，精通五明是成為菩薩的必需。</P>
「沒錯，各位親愛的讀者……我卡文了……o(╥﹏╥)o</P>
原因是帝師八思巴確實不好寫，畢竟是曆史人物，藏族同胞心目中的神，如果我寫成大輪明王鳩摩智、金輪國師（舊版為金輪法王）這樣的話，確實又過分了點。</P>
但八思巴把漢族道教弟子摁在地上摩擦，那也是因為道教弟子不善辯才，吃足老虧。</P>
如果我派小女兒薛燕去和他辯，雖然絞儘腦汁能顯得贏一回給漢族本土教派長點麵子，但總顯得格局小。</P>
讓我大女兒司徒雲夢去關心他吧，畢竟是胸懷寬廣、女中君子、慈悲為懷、仁者無敵的萬物之母對吧？</P>
敬請期待下一回我大女兒的精彩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