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士言看著王安,眼神銳利:“太子殿下,這筆錢雖說國庫不是拿不出來,但南方的災情才是重中之重。”“微臣已經和戶部那邊打過招呼,最多隻能撥付三十萬兩充作軍資......這顯然不夠,若是陛下執意如此,還需自己籌集剩餘部分。”“廢話真多!你就告訴本宮,如果籌集到呢?你們怎麼做?”王安抱著雙臂,斜睨著張士言。炎帝聞言,心裡一動,難不成這小混蛋,又有什麼主意了?而張士言和耿兵相識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嘲諷和輕蔑。一百萬兩銀子,皇帝要是能自己籌集,還能處處受到他們掣肘?再加一個紈絝太子,又能改變什麼?張士言撇了撇嘴:“若是陛下能籌集到百萬軍資,臣等定然不會再阻止陛下用兵,並且全力支持。”耿兵也點頭:“微臣也同意!”王安扯了扯嘴角。兩隻老狐狸,又不是你們的錢,你們支不支持有個雞毛用?他必須給兩人一點教訓。“很好,不如我們打個賭......明日早朝之後,本宮會讓你們看到百萬軍資,屆時你倆就給本宮脫下官服,自己滾蛋!”耿兵是恵王的人,宰相立場不明,但態度應該傾向於恵王,不然也不會阻止得這麼強勢。畢竟大皇子在北疆,隨便立幾個戰功,就能壓恵王一頭。但不管是誰的人,王安都得給他擼下去。張士言和耿兵怔住。炎帝險些就蹦了起來,小混蛋,還打賭上癮了是吧?這是朝廷大事,你當遊戲玩呢?他正想阻止,但轉念一想,咦,好像這小混蛋打賭還真沒輸過。不管是遴選,還是在太子衛,他都勝了。北疆之事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這無疑也是一種解決辦法......若是勝了,還能狠狠地打朝臣一個大耳刮子。要是敗了......嗬,小混蛋,為父隻好親自“教”你幾手武功了!這時,張士言回過神,冷哼道:“那殿下要是做不到呢?又該如何?”王安冷冷一笑:“本宮自動退出東宮!”兩人一聽,還有這好事,雙眼頓時一亮:“臣,願意接受!”炎帝覺得王安玩得有點大了,但考慮到太子最近的表現,稍稍猶豫,還是應承下來。“既然如此,那就按太子說的辦,但罷官去爵就算了,依朕看,便官降三級好了。”兩人臉上橫肉抽搐。這才開始呢,陛下就認定太子贏定了嗎?商討結束,炎帝看到兩人就煩,直接下了逐客令。王安見機,也準備開溜,他和這位便宜老爹,可沒太多共同話題。隻是腳步才抬起,炎帝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站住,想去哪兒啊!”炎帝勾了勾手:“過來,和朕好好說,你怎麼弄這一百萬兩!”王安賊兮兮地四下打量,忽然指著炎帝掛在牆上的寶劍,咳嗽道:“父皇不覺得,那就是一百萬兩嗎?”“......”炎帝一臉狐疑。自己的年輕時征戰的一把破銅劍,怎麼就值百萬兩了?不過不管他怎麼問,甚至以打板子威脅,王安依舊隻是一句山人自有妙計,氣得炎帝大發雷霆。等把抱著長劍的王安踹出禦書房後,房中又響起了他魔性的笑聲。王安早就有了弄錢的辦法。隻不過,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次日一早,王安將銅劍交給彩月。又帶著鄭淳去了後花園,收集了一大包類似苔蘚的東西,弄得鄭淳一臉懵逼。隻是王安口口聲聲說這是寶貝,嚇得鄭淳死死抱住,生怕丟失了。三人一路來到太子衛校場。淩墨雲早已帶領兩百太子衛等候多時,一個個穿著暗血色的甲衣,手執長槍,氣勢凜冽,威風凜凜。賣相不錯。王安對此很滿意,看來昨日自己離開後,淩墨雲對這些手下肯定狠狠操練了一把。這排場......才像是太子出巡的架勢嘛!王安背著雙手,昂首挺胸地走進早就備好的馬車。一聲令下,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皇宮。目的地----城東流民駐地。一路上,百姓雞飛狗跳,紛紛避讓,但得知是太子的衛隊後,立即回複了原有的狀態。紈絝太子胡鬨而已,每年總有那麼上百次,習慣了。城東地勢低窪,之前連續幾天的大雨,到現在還沒有乾,地麵依舊泥濘。此時快到五月,正是臨近夏日,青黃不接的時候。出了春明門,行走兩三裡之後,路旁的流民漸漸多起來。麵黃肌瘦,衣不蔽體,蓬頭垢麵,眼神迷茫而空洞,又臟又臭。有的拖家帶口沿路乞討,有的舉著不滿周歲的嬰孩,鬻兒賣女,有的病痛纏身,就臥在泥濘中呻吟,周圍蒼蠅亂飛......這就是流民給王安的第一印象。“殿下,這些人好慘......一定要救救他們!”彩月身為女子,比較感性,這一路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掉淚。“放心吧......”王安拍了拍小侍女的肩膀,也是感慨不已。前世作為戰士,他曾不止一次,到那些戰亂頻繁的第三國家執行任務。所見所聞,比這個還慘的都有。但見到這樣的情景,還是五味雜陳,不忍直視。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啊!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身為國之儲君的一份重擔和責任。暗暗發誓,一定要改變這個世界,讓老百姓儘早吃飽穿暖。不知不覺,到了流民聚集地的中心。這裡聚集著大量流民,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空氣中充斥著難聞的氣味。王安沒有絲毫不適,走下車才發現,已經有人比他更早就來了。是恵王。在他身邊,除了大量護衛,還有不少戶部和京兆府的官員陪同。他們已經將流民召集起來,這倒是省了王安一番功夫。為了搶占先機,收買民心,王睿不僅提前拉來了幾車米糧,還帶了一群大夫,現場為流民看病。這是有備而來啊!王安感受到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