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義正嚴辭地回頭怒視範進,嗬斥道:"友國皇宮大殿之上,安敢如此放肆!還不退下!"
"是。"
範進心底鬆了一大口氣,麵上卻露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退回王安身後。
那剛站出來的文官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便有悄悄退回了隊列,隻是看著王安的眼神多了一絲深思。
王安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神,他一副愧疚的樣子,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對戚國國主道:"國主,不行全禮並非我大炎不知禮,而正是因大炎知禮,不願陷友邦於不義而已。"
他抬起頭,掃視群臣,聲音洪亮道:"其一,本宮乃大炎太子,身負重任來此出使,背負我大炎的尊嚴,是以不能對他國跪拜。"
開玩笑,本宮在大炎都從來不跪,還想跪你戚國國主?你怕不是在想桃子!
王安心中腹誹,不影響他麵上正氣凜然:"其二,我大炎並不流行跪拜大禮,上朝時往往也並不下跪,本宮唯恐他國聞之,讓戚國背上逼迫大炎移風易俗的名聲,是以也不能跪拜。"
還能這樣?
楚洵聽得嘴角抽抽,看向王安的眼神越發無奈。
這個少年太子鋒芒畢露,但又十分聰明,想在這種小細節上壓倒他,幾乎不可能。
隻是朝中這些眼高於頂的老大人們,怕是要踢鐵板咯。
楚洵看向那些聽得忿忿不平、吹胡子瞪眼的文官們,越發無奈起來。
"不過。"
剛讓眾臣血壓上升的王安忽然話鋒一轉,微笑道:"雖有種種理由,我大炎仍然敬佩戚國國主仁德賢明,本宮父皇也常誇讚國主有中興戚國之相,乃戚國不世出的英主。"
聽到這裡,國主和文武百官終於確定這個大炎太子就是在瞎扯淡。
什麼炎帝誇讚,國主從登基之後就沒有見過炎帝好嗎!
之前兩國又不是結盟關係,炎帝還能誇他,不罵國主就不錯了。
不過,這小子還挺會誇的,倒也不是不能聽一聽。
"故而我們使團雖無全禮,卻仍願意以禮相待,故而以跪拜之下的最高禮節長揖相敬,還請國主明鑒。"
王安說完,又是長揖到地,看起來比楚洵還要風度翩翩。
話說了,台階也給了,國主還能會怪大炎使團嗎?
這要怪下去,不就成了不仁德,還逼迫大炎人移風易俗、不尊重大炎國體的昏君了嗎?
"大炎如此重視兩國邦交,朕心甚慰,如此,自當尊重大炎風俗,之後也免了跪拜吧。”
一場衝突瞬間消弭於無形!
國主眼角抽抽,看著下麵一臉篤定的大炎太子,隻好說出他想要的答案,連文武百官也沒有再說什麼。
這廝,寥寥幾句就掌握了話題風向,還試探了戚國底線,輕而易舉就破壞了戚國給的下馬威,反過來給了戚國一個下馬威。
這就是大炎的手段。
看得清楚形式的戚國朝臣心中都提起了百萬分的警惕。
這個大炎使團不簡單啊。
大炎太子,怕是有些難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