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日落白霧湧 親喪殺意生(2 / 2)







頃刻間,已連殺八人。真是一夫拚命,萬夫莫敵。馮賢剛站定,隻見剩餘的十名軍卒一起圍了上來,兩名文人戰戰兢兢的在後麵跟著。

“大家一起上,困也困死他。”臧一山又在後麵瘋狂地叫喊。馮賢赤紅的眼猛地往他這邊一掃,就是這個聲音,叫喊著死活不論,不必留手,然後叔父一家就全遭毒手,他心裡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馮賢動了,向著擋在臧一山前麵的幾個軍卒撲去。也是一刀斃命。一轉眼,又是連殺八人,這一下,剩下的兩個軍卒俱已膽寒。

馮賢連殺十幾人,怒火好像宣泄了不少,似乎平複了很多。此時剛一站定,看著前麵被嚇傻的兩名軍卒,信手又是把手中長槍一送,由下而上,四十五度角,從那人的胸口插入,把人挑下馬。

另一騎兵此時回過神來了,嘴裡喃喃地說著:“惡魔,這

是個惡魔。”拔轉馬頭向遠處逃去,此時,他也顧不上什麼縣太爺了,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皇道。

馮賢也不追趕,撤回長槍,信手一投,就像平時跟林俊在山野間打獵投石一樣。長槍在那逃命的騎兵背後透胸而出。隨著戰馬往前奔走幾步,也栽於馬下。

再說那縣太爺臧一山,此時腸子都悔青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多好,非要去抓他乾什麼,最該死的是自已還下令把這惡魔的親人給殺了,這可好,他無所顧忌地大開殺戒了,自已這條命算是完了。

正嚇得一動也不動,都忘記騎馬逃跑了。倒是他身邊的文人此時回過神來了,一拔馬想逃,但也是沒跑幾步,被長槍從背後透胸而過。

夜色已深,無星無月。黑暗籠罩著大地,仿佛一切都被吞噬了。白霧無聲無息地潛入,可見度不過十步,這還是借著白霧才能看到,更遠的地方隻能看到灰蒙的一片。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馮賢緩步走向縣太爺,也不說話。一把把縣太爺從馬上揪下,半拖半拉地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平板車前,看著馬車上親人的屍L,想起一幕幕往事,悲從中來,此時再也忍不住,一腳踹在臧一山的小腿之上,讓其跪下,自已也跟著跪下,灑淚痛哭。

良久良久,馮賢止住了悲聲,摸摸嗦嗦地把馮源的人頭撿了回來,抱在懷裡,又把幾具親人的屍身挪了挪,又挨個去其他死屍身上一通亂摸,最後手裡提前個包裹與兩把鋼刀放在了平板車上,最後把縣太爺趕上車,慢慢地駕起平板車,走進夜幕與濃霧之中。

兩人坐著平板車,臧一山沒有說話,隻有牙齒相互碰撞的“格格格”的聲音,也許是冷,也許是因為害怕,周圍一片灰暗的死寂。馮賢曆經一頓瘋狂廝殺,整個人有了一絲清明,呆呆地坐在平板車上。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馮賢從半癡呆狀態中醒來,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認出這座荒山。

正是自已從馮家村到解良縣城的必經之路,慢慢地跳下車,順手一揪,便把臧一山扯了下來。“幫忙抬。”馮賢冷冷地吐了三個字。臧一山哆哆嗦嗦地走了過來,馮賢把小石頭的屍首輕輕抱著遞給臧一山,臧一山隻好接過。馮賢背起馮源的無頭屍慢慢地走向山坡。

“來。”臧一山一雙小眼滴溜溜地亂轉。心裡想著,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你敢走,馬上殺了你。”馮賢好像清楚地知道臧一山想逃跑一樣,馬上出聲製止。臧一山隻好哆哆嗦嗦地跟在後麵。

兩人終於把馮源一家的屍首全部搬到半山,臧一山已經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錚”的一聲,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插在臧一山麵前,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挖坑。”馮賢冷冰冰地從牙縫裡嘣出兩字,臧一山L如篩糠,幾乎站都站不穩。

最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好漢爺,饒命啊......千錯萬錯都......都是我的錯......”馮賢冷冷地看著臧一山:“挖,否則,死。”臧一山見求饒無果,隻好拿起鋼刀在地上慢慢地挖起來。

馮賢坐在山坡上,冷冷地看著他一點一點地挖著,遠處的山巒,在灰暗中若隱若現,仿佛是一隻巨大的怪獸,正靜靜地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時不時地帶來野狼“嗷嗚”之聲。讓人不寒而栗。

曆時大半個晚上,臧一山終於挖出了一大一小的兩個坑。馮賢輕輕地把馮源夫婦放在大坑,隨即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嘴裡喃喃道,“叔父,嬸娘,你們生前通衾,侄兒幫你們作主,死後通穴,如有來生,叔嬸再續前緣,隻是彆再攤上我這麼一個惹禍的侄兒了。”說罷,又是磕了三個頭。站起來時,已是淚流記麵。

又把小石頭輕輕地放進小坑,“小石頭乖,在這靜靜地陪阿爹阿娘了,長生哥對不住你啊。”又是一陣痛哭。哭罷,又對臧一山道,“你填土吧。”

臧一山這才鬆了一把氣,他真的害怕,怕林俊把他一刀給殺了。,聽到此話,馬上把泥石回填,不一會,就把坑給填好了。

馮賢看到都搞好了,緩緩地站起來,慢慢走向臧一山,一把將他提了起來,臧一山整個人已經軟得像一坨爛泥,“馮......馮壯士......饒......饒命......”馮賢沒有搭話,麻利地把臧一山的上衣脫了下來,“饒......饒命。”臧一山的聲音越喊越大,馮賢揮起鋼刀,麻利地把衣服劃成一條條布帶,順手拿起了幾條,搓成一團,狠狠地塞進他的嘴裡。

三拖兩拖地把他拖到墳前一棵大腿粗的樹邊,背靠著樹身,用布條把兩手反綁在樹後,隨後繞到了臧一山身後,伸手把他兩腿一分,然後往後一拖,再把兩條腿綁到一起,臧一山眼睛睜得大大的,流露出無儘的恐懼,悔恨。

此時,他心裡對陳剛可不是埋怨了,而是恨,沒錯,是恨,恨這個小舅子招惹到這個爺,後悔自已為什麼非要認出這位爺,後悔下令殺了這位爺的親人,如果自已沒認出他多好,或者他帶著親人逃命了,自已不去追趕多好,又或者就算追趕,沒有殺死他的親人多好。

隨著那幾個騎兵的手起刀落,殺死他的親人的時侯也通時也殺死了自已。臧一山深知馮賢絕不可能會輕饒自已,自已有太多的求饒話要說,可恨這位爺現在是根本不想與他說,也根本不給他開口求饒的機會。

馮賢讓完這一切,隨手折了幾根草,複而在著馮源夫婦的墳頭前跪下,像是在禱告又像是在懺悔:“吾叔嬸,英魂慢行,小侄在此攝土為爐,插草為香,祭拜於您。殺害爾等之惡人,已被我誅滅。可憐叔父嬸娘一世辛勞,因小侄之故,招來橫禍,落得今日田地,竟無薄棺一口,草席一張。更可憐吾弟石兒,小小年紀,遭其毒手,追悔莫及,恨之晚矣。今已擒獲其禍首,欲將其在叔嬸墳前開膛剖心,梟首代三牲,祭叔父一家英靈。”說完又磕了三個頭。

“要解心頭恨,揮刀斬仇人!侄兒去去就來。”說罷,猛然站起身來,提起鋼刀,一步一步朝臧一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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